说完这两个字梅兰迅速低下了头,只是盯着花颜月白皙如般细腻的双手。
花颜月身子像是被钉子给钉起来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眼神格外空洞,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
是皇上吗?原来“杯酒释兵权”的故事还有另一种演绎的版本啊,直接夺了武将的命确实是更加保险呢。
苦涩感在口中渐渐蔓延开来,花颜月眼珠转动了一下,在这一瞬间变得像是一个活人。
梅兰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旁花颜月的变化,心底一股愧疚感涌遍全身,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这么做。
“多谢姑娘,我会把姑娘接下来治病需要用的药都给姑娘送过来,姑娘保重身体。”
说完这句话,花颜月便颤颤巍巍地朝门口走去。
娇小的身子被宽大的外衫笼罩着,更显得花颜月身姿柔弱,一阵风吹来,便能吹跑一般。
对不起,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梅兰在心底沉重地对花颜月道了个歉,她也不曾想到,她的话竟然会对这个眸光清澈的女子带来如此大的打击。
花颜月走出屋子门的那一刻,苏玹彻底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敢相信现在出来的和刚刚进去
的是同一个人。
刚刚在屋子里面的时候,那个女人到底和花颜月说了什么?花颜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玹心头一紧,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怎么回事?”
苏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力过,宛若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呼吸。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抚面前的花颜月。
“我没事”,花颜月脸色惨白,墙撑着从嘴角扯出来一抹笑容,尽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现在竟然已经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苏玹了。
如果镇国公府真的是皇上下的手,她要怎么做?
不,不能这么想,她来到苏玹身边本来就是为了镇国公府翻案,只是为了利用苏玹而已。
花颜月摇了摇头,紧紧闭上双眼,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双眸。
“很久都没有见过万贵妃了,什么时候我们去万贵妃那里坐坐吧。”
要说和皇上最熟悉的人莫过于万贵妃了,也许她可以从贵妃那里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苏玹不明白花颜月为什么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看向花颜月的眼
神中还是有些担忧。
“好”,苏玹不愿意惊扰到花颜月的情绪,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明日再带你去吧。”
“多谢”
说完这句话之后,花颜月便缄口不言,默默地跟在苏玹的身边。
苏玹也没有打扰花颜月,带着花颜月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去旧宅。
花颜月靠在马车壁上,闭着双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看着表面上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花颜月心底却依旧是暗流涌动。
骤然间,花颜月又回想起当初皇上看到那些所谓的“证据”之后,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直接将镇国公府满门抄斩。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那些“证据”确凿无疑,还是因为皇上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证据”的准确性,只想要尽快除掉镇国公府。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镇国公可是为国家征战,死在了战场上。
死后还要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顶着耻辱,存活在百姓的心中。
想到这里的时候,花颜月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只能强忍着心底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苏玹皱起眉头,眼神射出一缕夹杂着些许阴翳的光。
那个女人,看来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他与花颜月相处的这些日子,足够让他了解花颜月是怎样坚强的一个人。
可现在,那个能直面生死的女人成了这副模样,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苏玹的心中也在隐隐作痛,伸手慢慢抚上胸口的位置,眼神中多了一丝惘然。
他到底是怎么了?在花颜月面前的时候,以前的漠然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玹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旧宅。
花颜月走下马车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向前倒去。
幸亏苏玹手疾眼快,将花颜月抱在怀中,花颜月这才没有直接从马车上摔下去。
“我没事”,花颜月摇了摇头,连忙从苏玹的怀中起身,“多谢王爷”。
说完这句话花颜月逃也似的下了马车,朝着旧宅走去。
她也说不明白刚刚心底的那股异样是为何而来,只觉得一切都充满了阴霾,笼罩在她的头顶,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花颜月尽量稳住自己略带慌乱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花颜琛正好从屋子中出来,看到这样的花颜月顾不上惊讶,连忙朝着花颜月奔
了过去。
“阿姐,怎么了?”
“没事”
花颜月摇了摇头,双眼中没有任何亮光,活生生一具行尸走肉。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这件事情告诉颜琛,如果真的要去面对的话,她宁可自己去面对这件事情,她也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
想到这里,花颜月紧了紧拳头,心底的酸涩全部压下,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
花颜琛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声,扶着花颜月走到屋子里。
花颜月定了定眼神,又突然想起之前花颜琛说顾思铭一直蹲守在医馆中。
顾思铭是小公侯,也许对朝堂上的事情比她更加了解。
“我换个衣服,然后跟你一起去医馆。”
说罢,花颜月便将花颜琛推出了屋外,利落地换着衣服,又不断思索着所有可以帮她调查这件事情背后真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