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月并没有留意燕离越的动作,跟在苏玹身旁,回了皇宫。
而燕离越口中酝酿的那些话语,注定是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燕离越抓起桌上的酒壶,就着几分月光,将酒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迈着昏沉的步子,朝新房走去。
天上的月光格外惨淡,一片苍白之中印刻出燕离越落寞的身影。
“公子,夫人已经在房中等了许久。”
丫鬟看见燕离越昏昏沉沉的步子,虽然心中有诸多不满,但想到这是小姐细细念念求来的婚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燕离越快些入洞房。
毕竟大婚当日,新郎官喝的昏天黑地,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话,到底也是说不过去的。
燕离越一言不发,推开丫鬟朝屋子中走去。
云曦儿端端正正地在床上坐着,脸上还带着一抹娇羞,低着头,手帕已经搅在了一起。
“你回来了?”
声音格外羞涩,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是根本就听不见的。
“我晚上去书房睡,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之后,燕离越匆忙在屋子中拿走几件贴身的物件,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屋子。
燕离越的声音在云曦儿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之后慢慢化为了“嗡嗡”声,可依旧是不绝于耳。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当云曦儿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燕离越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屋子。
“夫人,公子他……”
一旁的丫鬟看着云曦儿独自落泪,想开口安慰,但到最后也想不出来应该用什么话来解释新婚夜新郎官跑去睡书房。
“没事,我知道。”
云曦儿停止了小声啜泣,强压着心口要涌上来的悲凉,尽自己最大努力展露了一个笑颜。
其实会发生今天晚上的一切,早在她决定要嫁给燕离越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她明明知道燕离越心中的人是花颜月,却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燕离越。
今天是大婚的日子,花颜月又来了这里,她早该想到燕离越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帮我把头上的这些东西都卸了吧。”
云曦儿走到已经摆好各种珍羞美味的桌子前,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已经凉透的肉放入口中。
有一点苦味,在舌头边蔓延开来,云曦儿狠命地嚼着口中的肉,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吃着吃着,泪水再次如断了线的
珠子一般从眼眶中蹦落出来,但是汩汩溪水一般,在云曦儿苍白的脸颊上流淌。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没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了。”
不愿意让这些丫鬟看见她此刻落魄的惨状,云曦儿连忙将所有的丫鬟都屏退了下去。
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云曦儿此刻是真真正正尝到了这瓜的苦涩。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金榜题名”燕离越已经有了,可这属于她的洞房花烛夜却是完完全全的在今晚化为了一团泡沫,彻底破灭。
与此同时,花颜月坐在坤宁宫中苏玹特地命人收拾出来的书桌旁,无奈地看着面前堆的如小山般高的奏折。
虽然说现在苏玹已经登基,但不知道苏玹到底怎么想的,这些事情还是会习惯性地让她帮忙处理。
“辛苦皇后了,有皇后陪在我的身边是我的幸运。”
苏玹看上去心情很好,将花颜月揽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花颜月发钗上垂下来的流苏。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花颜月陪着苏玹寒暄,又想起西南暴雨的事情,眉头皱起。
“这两日需将朝廷上的事情尽数交给燕将军来掌管了,西南暴雨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关系到民生,永远都是一个朝廷的立根之本,而且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妥当处理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来暴动。
这个后果是花颜月不敢想象也没有办法去承受的。
“你说,丞相之位一直空乏,不如给了颜琛怎么样?”
苏玹装作不经意间提起,手指依旧在把弄着来回波动的流苏。
花颜月身子一僵,眼神更加深邃了几分。
“颜琛现在正在管着医管的事情,恐怕是腾不出来精力的。而且丞相职位历来都是很重要的,皇上当从各位有功的大臣中选出一个来。”
不是她不愿意让颜琛进入朝堂,而是颜琛吊儿郎当的性子,很容易得罪人。
到时候被别人排挤定然是少不了的,万一再有人在暗地里对颜琛动动手脚,恐怕到时候就算苏玹有意偏袒颜琛,也是无济于事的。
花颜月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苏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再提立丞相的事情。
晚上忙到半夜,花颜月才将所有的奏折全部都处理完,第二天还要早早起来催促苏玹上朝。
虽然花颜月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苏玹总是规规矩矩地睡在坤宁宫摆放着的那张软榻上,不曾逾矩半步。
夜
晚等苏玹沉沉睡去之后,花颜月轻手轻脚地走到苏玹面前。
这张脸曾经是她无数深夜中复仇的一点星星之火,现在也终于形成了燎原之势。
“对不起”
说完之后,花颜月微微闭上双眸,将身子沐浴在窗外清冷的月光之下。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对不起苏玹,但现在的一切都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苏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再信任她一点,那这也是好的方面。
花颜月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上苏玹的脸颊,最后叹了一口气又回到自己的床上。
然而花颜月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原本在软榻上整“睡得香甜”的苏玹猛然间睁开双眼,直直看向前方。
清晨,花颜月还没有醒来,苏玹已经穿好衣服去上早朝。
等花颜月彻底清醒之后,落落将梳洗需要用的东西都已经端了进来。
“娘娘其实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皇上也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