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般的灯光下更显落寞安静,校园一隅的办公室内传出“啪啪啪”键盘敲击声,听起来有些许诡异的氛围。
变成李嫣然的傅宏湛将最后一批资料输进电脑,把明天教授需要的讲义整齐的放进背包,当看到包里面纸裹的半块面包,他才想起自己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而胃也在这时候抗议般叫嚣起来。
无奈地苦笑一下,傅宏湛将教研室的灯关了,门锁好,迅速冲下楼去寻找自己的宿舍。
有钱人建立的校园实在是大得让人咂舌。两旁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在夜色下化成剪影,就着远处的路灯在在地上铺了道道流动般的浓墨,孤寂的脚步声在清冽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身后似乎有人跟着,感觉敏锐的傅宏湛立刻警惕地停下来,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掏出面包,准备边走边吃,忽然,后颈突然掠过一股热气,他的心里徒然一惊,猛然回头,然后被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了腹部。
“唔!”傅宏湛痛苦地闷哼一声,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上,坠入窒息的黑暗。
渐渐地,黑暗如雾般消散,那是一片开满野菊花的山坡,嫩黄的细长花瓣和浓紫色的花蕊,团团簇簇如繁星般铺满了整个绿油油的草地,摇曳着,散发着略带苦涩的清香。
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其中哭,身上满是扭打的伤痕,怀里抱着一个手缝的叠满了补丁的书包。她冲赶来叫她回家吃饭的父亲哭,冲他喊。她受够了别人的歧视,她将那个已经被别人撕破的手工缝制的书包丢向自己的父亲,哭得声嘶力竭,红了双眼。
她喊:“不要这样的爸爸!没钱的爸爸!没出息的爸爸!没用的爸爸!”
然后,那个在乡村做了一辈子教书先生,一直脸色苍白的父亲第一次打了她。她踉跄着倒在花丛里,眼睛却盯着浑身颤抖的父亲,一脸恨意。
她对父亲说:“我恨你!你为什么把我生下来!”
她决定不再和父亲说话,背着母亲重新缝制的另一个书包回到学校,久久不肯回家。但是,当她想跟父亲说话,想喊一声爸爸时,那个人却已经听不见,已经不在了。
那个男人在穿过马路时,被一辆酒后驾驶的卡车撞倒,再也没有醒来。血泊里的人死死抱着一个崭新的书包。他终于节省下了给女儿买书包的钱,一大早便兴冲冲地赶往女儿读书的城市,他想将这个选好的书包亲手交给自己的女儿,至少——听她再喊自己一声爸爸!
书香门第出身的男人在□□时随父母下放农村改造,与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瘠山村格格不入却又拼命地活着,拼命地想让自己所爱的人过得好些……
“嫣然,别哭!”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个晚霞似血的黄昏,在开满野菊花的山坡上,那个男人伸手想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少女抱在怀里,却只是说了一句: “嫣然,别哭。”
冷风扬起已显花白的发角,他的脸苍白而清丽,带着淡淡的哀伤。
嫣然,别哭……
被系统强行植入这一段属于女主李嫣然的狗血记忆后,傅宏湛终于能醒来。他睁开眼,只觉得明亮的灯光几乎灼伤双眼,身体不能动,倒在柔软的印度地毯上。
这是一间布置奢华的房间,在宽大厚重的落地幔帐包裹下更像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
他感觉头很痛,蹙着眉宇在,忽然看到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正盯着自己微笑的苏小沫,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晚上好啊!”苏小沫笑容无害地夹着一支烟,笑意融融。
傅宏湛气恼地怒瞪她:“你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我的回礼啊。”苏小沫回答得漫不经心。
“回礼?”傅宏湛困惑地蹙着眉。
“你坏我好事,还扇我巴掌,不会认为我就这么算了吧?”苏小沫扬起嘴角坏笑。
“你想怎样?”傅宏湛的眉宇蹙得更深了。
苏小沫笑得很欢畅:“我们本来玩得很爽,结果被你搅局了——所以,现在只好请你来陪我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