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林夫人的眉头微微蹙起,张口欲说什么。
可一想到昨夜里的情景,她又把嘴巴闭上了。
安宁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了看顾玄祁,发现其未有什么表情变化,越发好奇了起来。
一旁,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嬷嬷,拿着一把又长又厚重的戒尺走了过来。
这戒尺很宽,不知是什么木头制成的,瞧着就结实。
要卯足了劲儿往手心上狠狠一打,定然是钻心的疼。
安茹有些跪不住了,她仰起头忍不住辩解:“姨夫,昨夜里我是被陷害的,姐姐她给我了……”
“安茹,之前你落水时就说是我做的,难不成这件事你还要说是我不成?!”
安宁沉声质问。
林夫人顿时有些失望,摇着头说:“我本以为,你对安宁既有对姐姐的尊敬,又有姐妹之间的情谊,结果这两次出了事,你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要推到你姐姐头上,真是……”
林夫人好歹也是这侯府的女主人,她知道安茹的母亲是妾室,自然也能明白安茹的一些心性。
只是看她平日里老实乖巧,才会多一些耐心。
可她也不能总是诬陷安宁。
安茹气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随后,她突然将可怜的视线投到了顾玄祁身上。
现在看来,具有话语权的就只有顾玄祁一人,他会相信自己吗?
“大哥,茹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求大哥为茹儿做主!”
顾玄祁不甚在意地挪开了视线。
林夫人一听,气道:“昨夜里,宁儿为了寻你,独自一人走了多少的夜路,后面玄祁又出去一趟去寻。就因为你一人,我们众人可都是要着急死了。”
说罢,林夫人想起了什么,突然问:“玄祁,你昨晚出去后一直没找到宁儿,之后又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了?”
安宁的精神瞬间紧绷。
她眼看着顾玄祁那淡漠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紧张。
就怕他不当回事,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于是,安宁连忙先解释道:“我担心茹儿,一个人走到了很偏僻的小路,也是让大哥受累了,转了好久都没能找到我,一直到咱们发现安茹了,他才寻到。”
随后,她看向顾玄祁,柔声问:“是吧,大哥?”
顾玄祁瞥了她一眼,刚好看到她眼中带着点微弱的祈求之色。
他表情一顿,随后偏开了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林夫人是习惯了顾玄祁这副模样的,闻言放下心来,继续道:
“我是想着玄祁应当很快就能找到你才是,有他在,你一个姑娘走夜路我也安心。”
安宁心说,的确是有他在,正是有了他在,这情况才不算好。
她面上乖巧地笑着说:“哪儿有那么危险,在府里不会出什么事的。”
眼瞧着安宁和林夫人就这样愉快地聊起天了,顾珩不耐地打断了两人,对着嬷嬷沉声道:“开始吧。”
安茹见状,眼中顿时浮现出惊恐的情绪来。
安宁幽幽道:“安茹,做错了事就要领罚,一味地撒谎逃避,只会让这件事越来越严重。”
看着安宁那笃定的神色,安茹渐渐有些绝望了。
若真是安宁一手设计的,只怕证据早就全部被她销毁了。
这时,一旁的流烟开口大声说:“老爷,夫人!昨夜里,奴婢突然被人关在了房内,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想陷害我家小姐!”
此时,顾珩的眉眼间已经露出了深深的不耐之情。
与他而言,真相并不重要。
被陷害的人太蠢了,就凭这份蠢,也该受罚。
他略一抬手,两个丫鬟立马上前,抓住安茹的手腕,拉平了她的手,手心朝上。
嬷嬷踮了踮戒尺,动作干脆利落地狠狠挥下。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安茹疼得含胸驼背,泪光在一瞬间冒了出来。
安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了全程。
她的手心发红,肿得很高。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顾珩看着安茹委屈落泪的模样,仍旧严肃道:“今日的惩罚,不仅仅是为了维护你的脸面,更是为了维护我们顾家的脸面!”
的确,如今这里只聚集着她们一群人,包括各自身边的丫鬟。
其余下人全部不许靠近这里。
顾珩显然很在意他们顾家的名声。
打完后,林夫人看着掩面哭泣的安茹,摇着头到底还是没能再说出什么重话来。
众人散去后,安茹回了房间。
夜里,安宁听到了隔壁安茹的哭泣声。
她扯了扯嘴角,幽幽道:“原来她也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此时的安茹正趴在桌上伤心地呜呜咽咽,流烟心疼地拿蘸过冷水的手帕为其敷着手心。
她嘴里抱怨道:“侯爷真是心狠,那么厚的木尺,奴婢看着几乎都要生生打断了……”
安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向上看了看,哽咽着问:“我昨晚当真脱光了衣服躺在草丛里了?”
流烟一听她又伤心了,忙安慰道:“没那么严重,小姐只是扒了外衫,也没有多少人看到……”
“流烟,安宁这个贱人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她妹妹!我不如直接吊死在这房梁上算了!”
一旁的丫鬟上前又递了个帕子,安茹看到她后,瞪圆了双眼,质问道:“昨晚就是你带着我出去的对不对!你为何不制止我,任由我出尽了洋相!”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了,委屈地说:“小姐糊涂了,昨夜里我压根没有跟着您一起,是您自己走出去了,毕竟您连床榻和草丛都分不清了……”
“您平时也只会让流烟跟着,昨晚奴婢怎么可能在您身边?”
安茹一噎,是啊,昨晚她的确什么都分不清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走出去的?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