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就死了?”
看着地上犹未瞑目的申屠头颅,谢广雨跌坐在地上、那摊由他亲自排出的水迹上。
冰凉的体感提醒着他:幸运的是,他还活着。不幸的是,申屠都死了。
再扭头望向门外,那一干太安观的道人,这会儿哪还瞧的见影踪?
就这么一瞬间,攻守之势互换。
谢家子弟自然是欣喜若狂:连申屠都抵不过一老一少的三招两式,那诡异,岂不是能轻松度过了?
而谢广雨,这个受人挑唆、叛变出家族的恶徒,面色灰白,牙齿碰撞几如筛糠。
“老族长爷爷。”
谢源诚看了看谢广雨,又看了看老族长。
老族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朝他点了点头。
又把真罡剑一扔,却是恰到好处,正值归入了鞘中。
死寂般的中堂猛然间热烈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族长万岁!
这一声呐喊好似热油里掉进了冰水,叫好声顿时就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谢源诚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随后慢慢的走到了申屠那狰狞的头颅前,一弯腰,捡起了那枚暗彩奕奕的珠子,顺手塞入了怀内。
接着,又向着已经瘫坐在地的谢广雨走去。
“五叔,自己动手吧,莫叫侄儿手上,沾了谢家族人的血。
你死后,五房中人,侄儿自然好生看顾。”
轻声说罢,谢源诚回转堂前上首。
先搀扶着老族长坐下,又转过身对谢家众人说道。
“今日之事,只诛首恶,余罪皆免。”
这话一出,谢家众人面色都是羞愧异常。
随同谢广雨叛乱的五房中人,更是双膝跪地,磕头不止。
一边磕头,一边高呼:“族长慈悲,族长慈悲。”
谢广雨敢行叛家之事,虽说是受了小人挑唆。
可旦日之间,就能做出这等决定,其实也是个心狠的。
被吓尿了肯定是有点丢人了,不过没什么了,只要死了,想必不管啥事儿,就也都随风而去了吧。
眼见大势已去,并无一人为他求情。
推开了上前搀扶的五房小辈,谢广雨颤颤巍巍扶着膝盖起来。
“沧啷”一声,从腰下拔出了随身佩剑,苦笑一声,随即自刎而亡。
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默契。
谢源诚自然知晓罪魁祸首是谢源英,可终究谢家方才稳定,只好先除了谢广雨了。
“来人,将五叔拖出去城外义庄吧,叛家之人,不可入祖坟。”
“申屠头颅,拿石灰好生腌制了,我还有用。”
“另外,将这中堂扫撒干净。吩咐采买多办酒肉,再让厨房辛苦一下,今晚,我谢府饮宴,以祛灾殃!”
三道命令吩咐下去,自有相干人等各司其职。
扶着老族长回转了卧房,谢源诚轻轻摩挲着老族长的背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源诚,做得好。”
老族长自然知道他心重,可不得不说的是,今日真特么的痛快!
若不是谢家儿孙修为低微,撑不起谢家门楣,区区申屠,又哪能入他的法眼?
可即便出手杀了申屠。。。慢不说他百年以后,就是现在,也敌不过那太安观啊!
天可怜见,在他入土之前,谢家出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三下两下帮他报了仇。
而且身怀业火、冰霜两道武道意志,非但足以让谢家自保,更有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呐!
此情此景,老族长只想赋诗一首!
“啊!煌煌谢家!
噢!祖宗保佑!
哈!后继有人!
唔!幸甚至哉!”
听着老族长这发自内心的快乐,两世为人的谢源诚,也是不禁眼角发酸。
“嗡嗡,嗡嗡。”
啥玩意儿嗡嗡?
正当祖孙两个心下感怀之时,突然一阵“嗡嗡”声传来。
难不成我阴差阳错,发明了虚拟bb机?
不提谢源诚胡思乱想,老族长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悬挂在孙子腰间的族长大印。
结果手才刚握住大印,“嗡嗡”声就听不见了。
“奇了怪哉!”
老族长骂了一句,松开了那枚大印。可他刚松开,“嗡嗡,嗡嗡。”声音又发了出来。
谢源诚一把抄起来大印,大印隐隐发热,依旧“嗡嗡,嗡嗡。”震动不已。
捧起那印,惊奇的看着老族长。
结果老族长两手一摊,“别问我,爷爷也不清楚。”
这震动来的蹊跷,不过传承了几百年的族长信物,旁人带着啥事也无,自己挂着却震个不停。
谢源诚这几日奇景见的多了,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手在大印上搓了搓,没见有什么变化,可带着个“bb机”行走江湖,总是不妥。没奈何啊,只好也把这大印收好,放入怀中。
“这怀中这也放点儿,那也放点儿,怕不是要变成机器猫了。”
喊来家仆给老族长送过了午饭,自己也陪着吃了点儿饭。
祖孙两个都是困意齐至,就都回了各自房中午睡。
一觉好睡,谢源诚睁眼一看日头,却是黄昏了。
不多时,有家仆前来敲门,唤他前去主持饮宴,忙整理了一番仪容,去请老族长。
老族长见他今日方才立威立德,哪能愿意去抢他孙儿风头?随便编了个理由,也就不去了。
老人家吃的少,晚上只要了些糕点,可又唤了两个外门弟子过来,却是不知道要作什么安排了。
谢源诚无奈的笑了笑,就随着家仆去了中堂。
谢家虽然没落,可数百年的积累做不得假。
眼见新族长上任,又三下两下除了申屠,一帮子谢家子弟自然拼了命的讨好。
这饮宴不说龙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