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来在了内室门口,谢源诚把身上的长袍紧了紧,心中又默念一声罪过。
几步踱到剑圣老祖的画像前,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来这里了。
静静的把线香点起,照例又化了些纸钱。
谢源诚默默的磕了三个头,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老族长第一次带他来时的场景。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他的眼角滑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随着修为日渐增长,那些情感在他的身上,究竟会变成魔障,还是慢慢都消失不见。
站起身来,他又朝着谢灵运的画像拜了九拜。
这回他来,为的自然是破石取宝,礼数肯定要做的足一些。
只是扪心自问,他这举动,究竟是为了道运老祖,还是单纯想要更加强大?这个问题说不清楚的。
进得内室来,桐油早就熄灭。
两指一搓,一股业火早就燃着,这千万人梦而不得的武道意志,现在在他身上,已经是个煤油打火机了。
就着火光往四角的油灯里添满了桐油,又依次点着了火。
随着灯光亮起,那块半人高的石头依旧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谢源诚一把撤去当初老族长盖在上面的麻布,伸手轻轻抚过一道道剑痕。
当初那些滂湃如潮、直刺灵魂的剑意,现在哪里还能感觉得到?入手的,只有石头冰冷的触感。
“咔嗒、咔嗒”
两声落锁的声音传来,只不过谢源诚丝毫不慌,只是静静的站在练剑石前。
来到这方天地虽然也就月余,可奇怪的事情见的多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况且这个内室,除却担任谢氏族长的人,其他人便是找都找不到的。
再加上那位道运老祖先后入梦、入印的珠玉在前。说实话,就是剑圣老祖和孙猴子一般,从练剑石里迸出来,他都不觉得稀奇了。
果不其然,落锁之后,一股袅袅青烟,自练剑石上飘了出来。
青烟好像被什么怪力捏合,慢慢的汇聚成了那位气质高远,神情淡漠的美男子。
美男子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宝剑,金灿灿的,上刻七颗金星,如北斗一般排列。
不用问,这人,自然就是剑圣老祖了。
美男子立在当空,虚施一礼,却是搞的个谢源诚又不会了。
尼玛这些谢家老祖,各个礼数十足,明明自己都不知道算哪辈的孙末子了。。。
可惜这些话他也说不出口,而是直接“噗通”一声跪下。
反正您老是老祖宗了,高高在上,我谢源诚跪下也算不上跌份儿,难不成您还能和我对着跪下?
哪曾想,他这刚跪下的膝盖,值剑圣老祖虚空里一扶,愣是又给站起来了!
好家伙,还各个都来这一手!
他又奈何不得人家,只好又轻轻把真罡剑放在地下,规规矩矩的深施一礼,口称“见过老祖。”
美男子笑吟吟的受了这一礼,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内室中,令人说不出的舒畅。
“八百年践,救世主现。我曾为剑圣,窥见过一丝天机,适才留了这练剑石在谢家。如今你既然来了,说明我看见过的天机是真的。”
这位虽然也好装个币,不过直来直去,倒是没有什么遮掩,谢源诚一听,心中好感大增。
“老祖宗,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域外妖魔勾连大岭郡萧家,已被源诚灭了先遣的喽啰,不日就将亲身前往大岭郡,揪出那罪魁祸首。却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危机,需要救世主呢?”
美男子没有说别的,似乎是默认了自己谢灵运的身份。
“痴儿,别说如今我只是一缕神念,便是全盛时期,也抵不过天机显示的灾厄之万一。至于你所谓的什么大岭郡,纤芥之疾尔,本座弹指可灭。”
“我曾设在这练剑石上设下禁忌,非救世主出,则看不到剑意。而金丹境入,则室门自封。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脉,又有这等境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位剑圣老祖一做解释,谢源诚马上就整明白了。
怪不得萧家几次三番,要夺取这块练剑石,原来此中还有这等秘辛在!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谢源诚也是斗胆再问。
“敢问老祖宗,那天机,可是只有您能瞧的见?”
“这倒不至于,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四十岁不到,就有着法神境的修为。
世人传言什么百里之外,御剑能取敌首级,其实是小觑了法神之能了。
你到那时,自然也就明白,剑修的法神境,负海担山也只做等闲。
只不过,剑修一道,只重对敌,却轻忽道行。
等我明白此中道理,已经为时已晚。
四九天劫降下时,只拼着肉身去抗,呵呵,天威赫赫,又岂是肉身能抗得过去。
故此,除了这一缕神念留下,天地间再无谢灵运了。”
谢源诚听着这位老祖宗左顾而言他,自然也就知道,这位必然还有说辞。
当下也就不急不躁,静待下文。
谢灵运这道神念看见谢源诚不喜不悲,好感更甚。
“你能抱元守一,不骄不躁,怪不得能看到这练剑石上的剑意。
言归正传,其实瞧见这道天机的,除我之外,至少还有两人。
其一,就是号称谋算无双的成家庄庄主成长岭,其二,乃是专攻厌胜术的大岭郡萧家的家主,萧道成。
成长岭乃是我的至交好友,自然明白我的心意,自要助我与那天机争个短长。
萧道成这人却是心思诡秘,连我也不知道他做何想法。
故此,我在灰飞烟灭前,将毕生所学和七星宝剑,封在这大石之中。又留下了两道禁制在上。
你如今前来,却不知怎么想的。”
谢源诚默默的听完谢灵运的这一番话,心知戏肉来了。
既然此间布下禁制,又留有神念,自然要看来者的心性。
如果来者心怀不轨,要去做那“沧奸”,恐怕这神念一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