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看门家丁面面相觑,立刻转身去后院通报管家和自家夫人。
后院花厅里,明兰若看着覃夫人,示意春和将国公府主母的印章拿出来。
“这枚印章原本就是我娘的,我自然用得,昨晚那三万八千余两现银,就算我嫁妆的利息了。”
覃氏忍不住拍案而起:“你是疯了吗,年后的春日,正是春耕和各种买卖开始之时,咱们府给铺子、庄子放出一笔不小的银子是作为全年生意和春耕开源的活钱,你把那些钱搜刮了,咱们的铺子庄子要怎么维持运作?”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明兰若不但活了下来,还反将她一军,把钱都搜刮走了!
明兰若心情很不错,端着茶抿了一口:“那就是您的事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您不是当家主母吗?”
就是因为她知道府里会在年后给庄子、铺子发一大笔银子做事,她才连夜搞这场突袭啊。
覃氏身边的嬷嬷忍不住了:“先夫人已经死了那么久,如今的国公夫人才是我家夫人,大小姐你太过分了,国公爷绝不会饶过你!”
覃氏也寒着脸“啪”第一下摔了杯子:“管家,请家法,今日若是连我不能好好教训你这恣意妄为、四处惹祸的小辈,我这国公夫人就不必做了,?!”
管家和一群拿着板子的护院其实早就被覃氏叫来在边上候着,听着那杯子一碎,只得领着人进来。
春和冷了脸,手按在了自己腰上的软剑把柄上,以防对方妄动。
管家哭丧着脸,满心为难,他知道覃氏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可……国公爷是最在乎大小姐的,走之前好私下说过要关照好大小姐啊。
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他只得看向明兰若作揖,恳求道:“大小姐,您就给夫人好好认个错,把钱拿回来罢,这事儿闹大,国公爷赈灾都不安心啊!”
明兰若却没有搭理管家和覃氏,
一双明丽的水眸瞧着地板上碎的杯子,轻哂:“真不愧是兄妹,摔杯为号这种方式都一样的,毫无创意。”
其他人没听明白,覃氏心中一凛,是了,昨天大哥说了,会帮她处理好明兰若,包管她高枕无忧。
可现在明兰若好好地在这里,大哥那边却没有派个人来说一声到底发生了事,出了什么纰漏!
明兰若好整以暇地看向覃氏:“姨母,你还是别光顾着想要教训我罢,一会说不得有什么‘好事’会让你忙呢。”
覃氏觉得明兰若的眼神让她心惊肉跳。
她还想要试探,却忽然见一个家丁匆匆进来在管家耳边说了点什么。
管家一惊,立刻看向覃氏:“夫人,大理寺丞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说是覃府出了血案,要来查问一些事儿。”
覃氏脸色一沉,立刻看向明兰若,嘴上却道:“快请!”
明兰若却冲着她温婉一笑,抿嘴不说话。
覃氏惴惴不安中,大理寺丞带五城兵马司的捕快进来了。
“国公夫人、悼王妃,打扰了。”大理寺丞向覃氏和明兰若拱手行礼。
二人都起身回礼。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哥哥他们怎么了?”覃氏焦急地问。
大理寺丞面色古怪地道:“国公夫人节哀,您的兄长死了。”
“什么,不可能?!”覃氏白了脸。
大理寺丞只当她伤心了,轻咳一声:“昨日覃府中老幼仆从都随着覃二爷去了庄子上,仵作和捕快查验的结果就是——府中死者只有覃大爷一人是覃府的。”
“另外二十具尸体虽然身着覃府家丁之服,却都是善用兵器的高手,且全不在覃府仆人名册上。”
是个傻子都看得出这是覃家不知给谁布置了鸿门宴要人性命,谁知道被反杀了。
覃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不敢置信地看着明兰若。
她已经告诉过皇后,春和是高手,可明兰若只带这春
和一个人,怎么可能彻底反杀二十个高手。
大理寺丞看覃氏一直盯着明兰若,他又咳嗽一声对着明兰若道:“咳,最奇怪的是那些陌生人虽手持武器,但覃府内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覃氏忍不住问。
大理寺丞脸色有些发青:“这就是本案最诡异之处了,那些人是被各种毒虫咬死的,不少人甚至被吸成了干尸,覃大爷的下半身被啃食了精光。”
他从入大理寺掌管查案十多年,从未遇到如此奇诡之案!
覃氏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其余的人听着这可怕的场景都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明兰若拿起杯喝茶,挡住俏脸上讥诮的神色。
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就该有这下场,大黄的徒子徒孙们做得不错。
大理寺承却在此时看向她:“听说昨日,悼王妃在案发时间去了覃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明兰若搁下茶水,淡淡道:“我只到了门口,并未曾进府……”
“是她,一定是她做的,除了这小毒妇,还有谁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她该下狱斩首!"
覃氏听闻自家大哥死得那么惨,已经全失去了理智,指着明兰若声嘶力竭地喊。
大理寺丞愣了:“国公夫人,为何这么说?”
明兰若挑眉,一脸无辜:“姨母这话可没道理,我和表舅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他下此杀手?”
覃氏愤怒地指着她喊:“你就是因为我……”
“夫人,您消消气,清醒点!”
她身边的嬷嬷一把狠狠捏着她的胳膊,覃氏方才将剩下半句——“我和他密谋杀你”给吞了回去。
覃氏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发抖:“你就是因为我让你大表舅帮忙打理你的嫁妆,你才愤而杀人!”
大理寺丞都呆住了,这……国公府里面竟有还有这种事?
“大人,您看这天下竟有表舅霸占外甥女嫁妆,然后表
外甥女一怒之下带着一群虫子而杀了表舅和一群不知道什么人的事儿,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