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楚之后,她冷了脸,面无表情地想——上官宏业来这里做什么,还穿着平时他不常穿的蟒袍,害她白担心又或者……白高兴一场。
秦王上官宏业一进内殿,就对着赖大人道:“辛苦赖大人了,不负本王所托。”
明兰若妙目一冷,纳闷地看向小齐子:“??”
上官宏业来凑什么热闹?明明是她叫小齐子去找大理寺丞的?!
小齐子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干笑了下。
大理寺丞赖大人表情也有点古怪,摆手道:“秦王谬赞,下官职责所在罢了!”
最先是东厂齐公公交代他来慈安宫如实禀报,结果刚要出门,又遇上了秦王的人,又是一通交代嘱咐,要他护着明家大小姐。
谁说明家大小姐被冲喜哑嫁,又除族了,就势单力薄,人人可欺了?
又是东厂又是秦王出面,她还是百草堂的神秘幕后大东家,实力雄厚,难怪他上司大理寺卿徐大人他们都高看这位一眼!
明国公只是表面上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问,私下给了那么大的一份产业!
自从明兰若是皇商百草堂的幕后东家,人人都暗中猜测这是明国公心疼女儿给的产业。
上官宏业深深地看着明兰若:“不必感激本王,本王知道你的心意。”
他其实早就到了门外,刚好听到她夸他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话。
尤其是他进门时,她眼睛都亮了的样子。
明兰若这嘴硬的笨女人,果然心里有他,
压根没放下他,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她定无法脱身!都是他救了她!
明兰若被上官宏业这么深深地盯着,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一副——“小冤家,你看你,嘴硬吧”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的也跑去大理寺找赖大人了?
元嘉大长公主见势不妙,立刻愤怒地拿龙头拐敲地面:“秦王殿下,你不该威逼大理寺丞出面维护你的妾室!你是糊涂了吗?!”
她就不信了,秦王为了一个破鞋,敢把她这个大长公主得罪了,她可是不遗余力地在宗室里力挺他争皇位的!
上官宏业没想到大长公主这样愤怒,他肯定不能让明兰若被冤枉,否则他的侧妃去给人为奴为婢,他这秦王也不用当了。
他只好开口:“姑祖母,您不要生气,这是误会,本王让兰若给你道歉!”
明兰若挑眉,这人一定脑xx病!自说自话?
大理寺丞赖大人却恼了,他不客气地道:“大长公主此言可是说我大理寺徇私枉法?!此案刚案发,悼王妃就让人报了大理寺,是大理寺卿徐大人经手的,早有论断!”
他又冷笑一声:“倒是德惠翁主试图收买我们仵作诬陷悼王妃给狗下药,可您那狗平日是吃惯人肉的,所以突然发疯,怕是闻到肉味了!”
大理寺可是实打实的权力机构,平时会给这些勋贵一点面子,可不代表他们怕这些没实权,没官职的勋贵!
何况如今东厂和
秦王都在背后撑腰,他怎么可能会卖元嘉大长公主这个面子?!
何况他本就看不惯德惠翁主这些蛀虫,难道仆人婢女和妾室就不是人命了?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变了脸色!
人肉?!德惠翁主这是用人喂狗!?这还是人吗?!
之前,如果只是妇人之间的口舌之争,大理寺卿话一出了口,等于落实了德惠翁主构陷他人,意图贪墨他人钱财的罪名!
元嘉大长公主虽然骄横到老,可也深谙大理寺丞这话的分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不是……”
太后却冷冷地开口:“德惠,你构陷他人,罔顾人伦底线,暴虐之行才是真正有辱我皇室颜面,来人,将德惠翁主关入修德司,终身不得出!”
德惠不敢置信地一把抱住元嘉大长公主:“不……母亲,我不要——不要!”
修德司是专门关押宗室犯罪女眷的地方,整日舂米洗衣劳作,吃睡如同牢狱一般。
还会被修德司的宫女鞭打欺凌,没几个娇生惯养的宗室女眷能熬过三年!
但,几名身强力壮的管事太监上来就架住了德惠翁主,大长公主慌忙抱住她。
她身上还有伤,拉扯间痛得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啊啊啊,好痛!”
“德惠!”
元嘉大长公主哪里可能抢得过太监,不一会德惠翁主就被拖走了。
她跌坐地上厉声哭骂:“太后,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父皇和皇兄去世了,你就是这么对本宫的
,你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明兰若冷淡地道:“孝文帝陛下以仁德出名,你还是想想养出了个拿人肉喂狗的女儿,拿什么去见你的父君和兄长吧!”
元嘉大公主恨得浑身发抖:“你,都是你……害我儿德惠!”
话音刚落,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后面无表情地让人将元嘉拖走,淡淡地道:“好了,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迎春宴,各位继续赏迎春花,饮迎春酒。”
“是!”众人心情复杂地齐齐行礼。
徐秀逸和莫飞燕两个正打算去找明兰若一起喝酒赏花,却发现她人不见了。
慈安宫门口,明兰若甩开上官宏业的手,冷冷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宏业深深地看着她:“你为什么非要到处惹是生非!大长公主从此恨毒了你,也会恨上本王!”
“哦,活该!”明兰若挑眉,不客气的道。
“你……”上官宏业差点气死,但压抑着怒火:“你既心里有我,为什么不为本王多考虑!”
他还想再说什么,周长乐已经在自己侍从和婢女的搀扶下踉跄地走了过来。
一看上官宏业,她立刻美目含泪,委屈极了:“表哥……我好疼,她害得我好疼啊。”
可惜一张被抽了五十下的脸肿得像猪头,毫无美感。
她也看见了明兰若和上官宏业在一处,顿时眼底闪过恨意,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