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楚寒大咧咧坐着,对着药材挑挑捡捡,分为几类,熬的熬,磨的磨,浓烈的药味顺着风飘出,老远都闻得到。
等差不多打好药条,她拿搓板上下一合,压紧一推,几粒圆润乌黑的药丸滚落,拾进瓶子里。
在她手旁,这样的瓶子摆放不少,药丸子色泽也各不相同,有解毒的,还有头疼脑热丸,搓了好多,以备不时之需。
君临邑从书房出来,楚寒还在搓药丸子。
“用过膳了吗?”
君临邑看着分量不少的药瓶,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楚寒头也不抬:“等我把这些弄完。”
君临邑眉峰微拢,看向一旁的小竹,“通知厨房传膳。”说完,他弯腰走到楚寒身边,一把将人公主抱。
楚寒手里还拿着一粒药丸,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你什么时候来的,快放我下来。”
楚寒拍君临邑的肩膀,对于被抱在怀里,很不习惯。
“别乱动,等会儿摔下来。”君临邑把人放在饭桌前,厨房的下人把一道道菜肴端上,“乖乖吃饭,还是说,你要我喂你?”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你走开。”听着他心声,楚寒一把
将人推开,目光移向菜桌上,鸡鸭鱼肉什么都有,就是没一个她喜欢的。
见楚寒没怎么动筷,君临邑扫视菜肴,伸手舀一碗鸡汤给她,大有投喂的架势。
鸡骨架熬煮很久,汤汁乳白,楚寒敷衍地喝了两口,她突然有了食欲,馋道:“有没有叫花鸡,我想吃叫花鸡。”
“叫花鸡?”君临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菜名。
楚寒兴致勃勃的点头,“把鸡去毛除内脏后,敲断骨头,放调料腌制、按摩,让味道浸入到肉中,静放一个时辰。期间生一火堆,挖黄泥,黄泥里面加上白酒和清水,搅和成软糯适中,把往腌制好的鸡用荷叶包裹起来,涂上厚厚一层黄泥,埋入火堆中用余热烤熟!”
越说,楚寒越馋,迫不及待的想去做,君临邑将人拉回来,递给小竹一个眼色。
“你去吩咐厨娘。”
小竹应了声是,忙不迭地跑去厨房传话。
君临邑夹了一筷子笋放到楚寒面前的小碟子里,“叫花鸡做好之前,先吃其他的垫垫。”
小竹把叫花鸡的做法转述给厨娘,厨娘一听就蒙了,面对王妃突来的奇思异想,摸索好半天,才敢着手去做,到了晚上,才端来一盘成
品好的叫花鸡,远远芳香扑鼻。
楚寒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口,叫花鸡色泽枣红明亮,入口酥烂肥嫩,特别好吃。
“你尝尝。”
楚寒忍不住分享,夹一块肥美的肉给君临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君临邑尝过后,赞叹道:“很不错。”
楚寒笑眯了眼,对于叫花鸡,二人都很满意。
夜空浩瀚,星子成群结队,等把药丸子弄好,夜已经深了,楚寒打了个哈欠,洗漱过后,立马往被窝里钻,占了一大块地方。
君临邑看她这么一副不设防的样子,眸光微暗,擦拭干净双手的水珠,往床榻走,刚翻身上床,就见楚寒裹着被褥一滚,下一秒就在角落里,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呵呵。”楚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谁让她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望着中间空出一块空地,她马上道,“就这么睡,我困了,晚安!”
看着把自己裹成蝉蛹的楚寒,君临邑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面上仍是一本正经。
“时辰还早,这么急做什么。”他朝着楚寒位置挪,楚寒往后缩,直到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她伸手抵住君临邑胸膛,指着孤零零的另一头,“你去那边睡。”
君
临邑反握住她的手,步步紧逼:“你也知道,太后急着抱曾孙,你忍心让她失望吗?”
“……”
楚寒嘴角抽了抽。
夜已深,远离白天的繁华,京城夜晚格外宁静,养心殿中,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却未就寝。
烛火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下方,奔波半天,刚从武家赶回来的太医匍匐着,心跳到嗓子眼,兢兢战战的开口。
“武大人年迈,身子骨弱,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受不住,这才病疾缠身,不见好。”
听着太医禀报,君寅眼底划过讥讽。
身子骨弱?他可没看出来,明摆着是在给他施压。
好个武家!
君寅强压怒火,沉声道:“传三皇子进宫。”
太监应声,拿着令牌匆匆往小门出去找祁王。这个时辰,祁王府早紧闭大门,他敲好一会儿,才有下人提着灯笼过来。
太监不废话,掏出宫里的令牌给他看。
那人脸色一变,赶紧去禀告王爷。
于是乎,刚躺下不久的君临邑被亲信叫醒,轻手轻脚出门,往皇宫里赶。
“儿臣拜见父皇。”
君寅不耐地摆手:“俗礼就免了。”
君临邑顿了顿,他匆匆从祁王府赶过来,传话的太监
只说陛下心情不好,更多的没说,他大致也猜到也些,但也需上头的给条明路。
立在一旁眼尖的太监赶紧说清楚前因后果,“那武家也太狂了,好好的说病就病了,还唤太医去瞧,陛下现在都还未曾歇息……”
太监的暗示恰到好处,更深的,就要君临邑自己品,幸而他即刻明白过来,武家的按耐不住了。
君寅端起茶盏,抿了几口,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额头:“武家小动作越发频繁,你尽快想个法子,调离京都。若再留下他们,上下永不得安宁。”
君临邑沉吟,斟酌开口:“儿臣以为,不能放他们离开。”
听君临邑持不同意见,君寅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一旁的太监不由得为君临邑捏一把汗。
但看君临邑神色平淡自若,使人好奇他的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