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元一阵憋屈。
一旦君逸尘重新得势,谁也讨不到好,君临邑装聋作哑,他还能撕破脸皮?
还想再说点什么,君临邑不给机会,脚步略快,拉开二人距离。
君逸元面露不悦,刚迈出几步,就有大臣跟他打招呼。
君逸元立马换了嘴脸,谦和温良道:“近来事情多变,许多事我不宜开口,有劳大人了。”
那大臣捋了捋胡须:“辰王安心看便是。”
君逸元颔首,一边谈,一边朝巍峨殿宇走,沿路看见不少大臣。
大殿内,百官临朝,伴随一声“皇上驾到”,百官齐跪高呼万岁,早朝便开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一名大臣手持笏板出列,躬身请命。
“启禀皇上,废除太子已有段时日,臣等以为,虚空太子之位,与江山社稷无益,故而,臣等恭请陛下重立太子,以安社稷。”
皇上对废太子格外优待,若再不定下皇储,只怕太子之位还是二皇子的。
大殿一瞬寂静,大臣心里都敲起鼓来。
尤其是君逸元,不动声色偷看他那位好三哥,低垂眼眉,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
难道他没掺和?君逸元忐忑不安。
君寅不禁冷笑,扫视各怀
鬼胎的大臣。
“你们认为立谁好呢?”
大臣沉吟道:“辰王温良恭谦,天资粹美,行事进退有度,好德,乃太子不二人选。”
君寅目光挪向他的六子,君逸元心脏突突的跳,还没等他谦虚,就有大臣反驳。
另一派的大臣出列:“辰王虽好,处事难免有些稚嫩,不如祁王雷厉风行,处事妥当……实在担不起太子之重,还请陛下三思。”
“此言不妥……”
立皇储是大事,不停有新的大臣出列,两两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
看着眼前这一幕,君寅眼睛微微眯起。
朝中竟有半数官员站位,不是支持辰王,就是支持祁王,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够了。”君寅沉声开口,“当初朕便是立太子太早,养成老二娇纵的性子,前例尚在,立储之事朕需仔细考虑,暂且先搁一下吧。”
“可……”
“好了,朕心意已决!”
君寅已有七分不悦,冷冷的看向君临邑二人,眼底带有深深的戒备。
“你二人没意见吧?”
君临邑、君逸元道:“儿臣听从父皇安排。”
“此事作罢,有无其他要事?”
大臣不甘心这么放弃,但要去触天子威严,更是不
敢,互相对视一眼,只得应是,退回队列中。
很快,有新的官员出声。
“回禀陛下,乌木国派了使臣前来拜会我朝,使臣队伍即将到达。”
乌木国是附属小国,每次来都会进献宝物。
此事可大可小,君寅下意识想把这件事指派给君临邑,随即想到之前的梦,朝廷又有不少支持他的……
“老六,此事交由你去办,务必接待好使臣,勿失我朝威仪。”
君逸元心喜,暗想父皇还是最看中他的,拍胸脯保证:“儿臣必将不负父皇厚望。”
他不禁得意看向君临邑站的方位。
君临邑也在看他。
祁王府内,管家手里捧着几本不薄不厚的册子,往王妃所在的雅室走。
楚寒正待在那里研究药浴。
“王妃,请看。”
管家把册子递到她面前,楚寒不得不分神去看,一眼认出这些都是账册。
“你先放一边。”
楚寒放下药瓶,边擦手边往书案走,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账簿开始看。
除了府里的,还有最近其他铺子的账册,她挨个看下来,停在最后一个小册子上。
“这家书铺收入怎么有些不一样,平日没什么客人?”
管家往账簿上一瞧,书铺中规中
矩,没什么收入,他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甚清楚。”
“是么……”
反正铺子在京城,有机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寒语气平淡,管家一时琢磨不出她的意思,斟酌着想问是否需要派人去瞧瞧,就见一名小厮快步走来。
“王妃,有位姓马的夫子来了。”
“姓马的夫子?”
管家适时开口,解了楚寒的疑惑。
“王爷说,文少爷也该学习点知识,让老奴请回一名有德望的夫子,那位马夫子便是王爷为文少爷请的先生。”
楚寒点点头,“文卫然是该学一点东西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教他。
“请夫子进来吧。”她把账簿递给管家,开口说,“书铺的事我会料理,你先去忙吧。”
“是。”
管家松了一口气,抱着账册子走了。
不一会儿,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走进来,作揖行礼:“王妃万福。”
楚寒不着痕迹的打量:“夫子请坐。”
“你来的时候,应该大约得知了一些消息,让你教的,是文家少爷,那些流言蜚语你应该也知道,他自幼痴呆,不过在我看来,他心性单纯如稚子。”
小竹替夫子斟一杯茶,夫子颔首致谢,正襟危坐,全身心面对
楚寒的问题。
“只要一心向学,世上所有人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快慢,好学的心,谁也不输于谁。”
【只要那孩子能听懂,就有学的可能。】
马夫子心中这么想,却不敢说,怕得罪权贵。
楚寒继续说:“他现在说话比以往逻辑清晰,你教的时候,尽量把他当做三岁小孩,或许会闹腾些,本性不坏。”
【要多备几个蚂蚱吗?小孩子都喜欢这些。】
马夫子边想边答:“草民明白,以往也教过幼童,幼童天性纯真,最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