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混沌铺子，摆满了四方桌。
老伯熟练的搅动汤勺，舀出三碗混沌，撒一层葱花。
少女端碗上桌，清脆地喊：“你的三碗馄饨，小心烫。”
馄饨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楚寒迫不及待的舀起一个放入嘴，又烫又香，她嘶了一大口凉气，往嘴里扇着风，幸福的眯起眼。
“好吃！”
“慢些。”
君临邑忍俊不禁，舀起一个混沌轻轻吹着，等凉差不多了，递至楚寒嘴边。
楚寒嗷呜一口咬下，两边腮帮子圆溜溜的，像囤了一大堆坚果的小仓鼠，他感觉指尖有点痒。
“你干什么！”
听着楚寒半埋怨的声音，君临邑尚有些不明白，直到他的手被拽了下来，楚寒瞪他一眼。
他才发现无意间真这么做了，手上的触感极好。
“你说呢。”
君临邑作势再抬手。
楚寒吓一跳，忙把他的手按在桌子地下：“大街上的别闹，馄饨都凉了，还不赶紧吃，等会不好吃了。”
“呵……”
不远处忽地传来笑声，楚寒顺着望去，就见老伯身边的少女掩唇，笑得眉眼弯弯，含带一丝歆羡，并无其他异样。
她斜瞥君临邑一眼，那人还不知收敛，灼灼瞧着她。
坐在对面的文卫然一直盯着他们看，小动作都收入眼，也想试试，君临邑一个冷眼扫来，他的手被护卫强行塞了回去。
“吃你的馄饨。”
护卫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文卫然不高兴的嘟囔着嘴，气鼓鼓的扒着混沌吃，很快被美食吸引，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吃完混沌，他们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看见好吃的就买，一路溜达到书铺，手里什么小吃都有，捻一块龙须糖入口，楚寒眯起眼，打量这面前的书铺子。
店里的生意冷清，许是许久没客人上门，伙计坐在柜台，一手撑着脑袋打瞌睡，小声打着呼噜，连他们进来也没察觉。
眼看君临邑皱眉不悦，护卫快步上前，叩指重敲：“东家来了，还不赶快行礼。”
伙计打了个激灵，脑袋还有些晕乎，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来的人，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立起来，凳子拉出刺耳的声响。
“小的该死！实在是昨日忙活太晚，这才昏沉了些，竟一时没注意东家，小的知道错了，望东家海涵。”
伙计往自个脸上扇了一巴掌，笑容中满是讨好。
君临邑懒得与他计较，目光都放在楚寒身上。
楚寒擦了擦双手
，开始清点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书类齐全，应有尽有，铺子里也极为干净整洁，挑不出什么毛病。
掌柜的听见外面动静，从内阁快步走出，差点撞到四处闲逛的文卫然，愣了愣，绕过他，恭敬的对君临邑行礼，唤了声王爷。
“我看你们书铺挺好的，怎么生意那么差？”楚寒问他。
掌柜的眼睛雪亮，一下子瞧出楚寒身份不一般，大致有了猜测，恭敬行礼道。
“这里是有一番故事隐情的。”
楚寒挑了个位置坐下。
君临邑剥了一颗板栗递到她的嘴边。
楚寒就着他的手吃下去。
文卫然觉得有意思，学着君临邑剥板栗，也想喂给楚寒，手刚伸到半空，脚背忽地一疼，他“哎呀”叫了一声，低头往下看。
“谁踩我？”
楚寒瞥向君临邑。
君临邑脸上一片平静，一旁护卫迟疑开口：“属下刚才动了下，许是不小心踩到文少爷了。”
文卫然一听：“好啊，又是你！”他一脚踩回去，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
他下脚没轻没重，护卫脸色扭曲了一瞬，又不敢出声，忍着疼规规矩矩地站好。
“你踩我，我踩你，很公平。”
文卫然觉得自己做的很
对，亮晶晶的等楚寒夸他。
楚寒揉了揉他脑袋：“去一旁玩吧，看上哪本书，自己拿。”
文卫然噔噔跑到一边，楚寒摇摇头，示意掌柜的不用在意。
“你继续说。”
掌柜心中有千种想法，脸上一点不敢暴露，恭敬的长揖弯腰，往门口的位置指了指。
“贵人来的时候，应是瞧见了对门一戒堂。”
楚寒点头。
掌柜的继续说：“那一戒堂和咱们这儿也是一样，都是书铺，买的东西却有点不同。他们是专门售卖纸张的，书籍还是其次。”
楚寒不太明白：“纸张怎么了？”
掌柜的哀叹道：“他们那里的纸张售卖的比一般地方便宜不少，连带着一戒堂生意都好了不少，但凡买书籍的，都去了对方的铺子里，咱们这儿的生意自然就差了。”
糖炒板栗越吃越想，楚寒不知不觉吃了很多，觉得有些腻了，擦了擦有些黏的手，目光四处巡视。
“有水吗？”
君临邑看了伙计一眼，伙计领悟过来，马上从后堂提来一壶茶，似乎刚泡不久，茶汤尚热。
楚寒小口小口的啜着。
君临邑开口和她细说：“纸张消耗极其频繁，书生家里都需常备，比起可以用很
多年的书籍，纸张的收入由小积多，占不小的比例。”
“可以降价处理，客人不就来了吗？”楚寒有些纳闷，“还是说不能降价？”
“可不。”掌柜的很是无奈，“咱们书铺没有那种专门的造纸作坊，进货的价格摆在那儿，一旦贱卖，完全是在做亏本买卖，不仅不赚，还会倒贴不少钱。”
掌柜的心里不禁犯嘀咕。
【这位贵人真的会做生意吗？】
按照她的想法，不出半月，书铺必定关门大吉。
掌柜的心中所想，楚寒都没放在心上，她被另外几个字吸引全部心神。
“造纸作坊？”她反复咀嚼着，眼前不由得一亮。
不就是造纸吗？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