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心下一软。
她没想到君临邑还记得之前的事,把她的亲人放在了心上。
想到这里,她心里面热乎乎的。
“好。”
楚寒含笑应答。
这几日的天气都很好,从祁王府气冲冲离开的楚如意无心欣赏,她靠坐在马车软垫,面色阴沉,好看的眸眼里一片算计。
“附耳过来。”
伺候她的贴身婢女闻言,忙不迭凑到楚如意身边。
楚如意在她耳边低声吩咐。
“如此如此……”
婢女一愣,不经意窥探到楚如意狠辣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表态:“奴婢这就去办,绝不会让小姐你失望。”
说罢,她伸手去拉车铃,马夫听见铃响后,抬头一望,利落的拉住缰绳长“吁”,停在了路边。
随后,婢女跳下车,绕进一个小巷子,半天没出来,马车里传来漫不经心的女声。
“走吧。”
马夫“嗳”了声,抖着缰绳驾马走了。
楚如意安生回府,关于她的消息却没停过。
也不知道流言先从哪儿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京都都在议论楚如意怀孕的消息。
“我胡说?你不信问问旁人,那楚家的肚子都鼓起来了,除了那一位被废的种,还能是谁?”
“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诶,楚家肚子里的,应该是最先出来的?那岂不是……”
“再怎么样,终究是皇嗣。”
“天家那些事啊……”
百姓啧啧称奇,全当饭后消遣。
宫里的那位贵妃甄雨柔,却是恨的牙根痒,眉眼尽是不悦。
“蠢货一个!”
她还在为君逸尘出来的事劳神费力,她倒好,背后捅刀,当真是上不了台面的!
容嬷嬷见状,斟一杯茶放在甄雨柔手边,轻轻给贵妃揉着肩,压低声音问:“娘娘,可否要老奴去敲打敲打……”
甄雨柔不耐:“她的脾性,本宫也是略知一二,派人去警告,也只是安生一时,指不定做出更严重的事,她不是安分的主。”
她不禁摇头。
“到底是怀了皇长孙,有我儿骨血,多让人留心她肚里的孩儿。只要做的不太过火……”
甄雨柔手执玛瑙茶盏,眼中划过一丝忧虑。
另一边,丞相府内,楚如意怀孕的风声也传了去。
文老爷子愁眉不展的坐着,文老夫人也是唉声叹气。
“这算什么事?”文老夫人一脸的郁闷,“咱家女儿,难道要被楚家的压一头?”
文老爷子没吭声,文老夫人还在念叨。
“皇长
孙从楚家里出的,地位岂会低?如今嫣儿还没嫁过去就是这种情况,若真嫁与废太子,决绝不会开心的,还不如早些散了这门亲。”
文阁老皱眉,
过了半响,才缓缓开口:“你也无需再念,是废太子出格在先,我文府并无差错,到陛下面前,我也不理亏,”
他长叹一声,
“这门婚事,作罢了。”
之前太子刚出事,他那对儿子和孙女就闹腾过,他一直压着,如今也是时候了。
文老夫人见他站起身,面露喜色:“你打算现在进宫?”
文阁老道:“宜早不宜晚。”
文阁老吩咐下人准备马车,朝着皇宫赶去。
文阁老一走,得到消息的婢女立即向文嫣然汇报。
文嫣然喜不自禁:“当真?”
婢女笑道:“千真万确,阁老现已驾车进宫了,小姐若是不信,可问老夫人,老夫人最为清楚。”
文嫣然手搭在茶案上,脸上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
真是太好了!
被给予厚望的文阁老,此刻正跪在冰凉的大理石上。
“老臣参见皇上。”
君寅见他行如此大礼,心中大致有了预感,但也不太确定:“文老,快快请起,有什么事说便是。你如今年迈,身子骨不
利索,何须如此。”
公公上前,打算扶起文阁老。
文阁老跪着没有动,俯身拜道:“老臣愧对陛下厚望,无颜再提要求,但老臣实在不忍,还请陛下允许老臣厚颜无耻。”
君寅一看这架势,搁下手里的御笔:“哦?不知文老所为何事?”
文阁老依旧匍匐着:“近来,帝都流言不断,楚家小女怀上皇嗣,那是二皇子唯一的子嗣。是老臣的孙女无缘,晚了一步,如今事已发生,还请陛下准许解除婚事。”
君寅沉默不语。
天子久久不发话,文阁老心里打起鼓,犹豫半响,继续说道:“老臣不敢打搅二皇子的喜事,孙女福薄,实在配不上二皇子。”
对于京都流言蜚语,君寅也知道一些,加上这次确实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不占理,文阁老的宝贝孙女,又不可能做妾。
他想了想:“是逸尘做的不对,此事,朕应允了。”
文阁老的心放回肚子里:“谢陛下——”
“隆恩”儿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声慢打断,扭头看去,是贵妃娘娘,接到消息冲冲赶来的,语气带着急意,和几分不悦。
“文阁老急着解除婚约,是看好下一家,还是嫌弃我儿幽禁宗人府,另谋
高枝?”
文阁老一听,气血上涌,怒得老脸泛青:“娘娘此言何意?老臣从未有这般念头。”
“呵。”甄雨柔勾唇轻笑,“文阁老还想瞒着本宫?谁不知道呀?你那宝贝孙女经常往祁王府跑,抱的什么心思真当别人眼瞎?我儿还没进宗人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呀。”
甄雨柔句句扎心,文阁老却对此事一知半解,他一直以为文嫣然去祁王府是看她的亲弟弟,怎么会和祁王扯上关系?
“娘娘休要乱说,老臣一片赤诚之心——”
甄雨柔似笑非笑:“本宫有没有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