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伤着身子,快别气了。”
邹氏柔声劝慰,轻柔的顺着她的后背。
丫鬟忙把屋子收拾了,一名机灵的重新换了一套白玉茶具,沏一壶新茶。
邹氏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放到她手旁。
楚如意尚在气头上,哪能领受她的好意,抬手一挥,茶盏摔碎,茶水晕湿木板,一些不小心溅到邹氏衣袖上。
邹氏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隆起肚子。
楚如意皱了皱眉,怒气发泄到一旁的丫鬟身上:“没长眼睛吗,还不快打扫干净!”
“是是……”
丫鬟忙不迭的跪下来,用袖子擦干净地上的茶渍。
邹氏无奈,坐在楚如意身边继续劝:“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别气了,真气着就不好了。”
楚如意怒目切齿:“你不是没听见,她怎么说我的,她是什么身份?我肚子里的孩子未来是皇长孙,岂是她这种低贱的下人能置喙的?”
邹氏叹息:“如今废太子还在宗人府,是该低调些。”
楚如意冷哼,全然听不进耳。
邹氏拿她没办法,说着说着,想起另一件事,柔声道:“你可知道,祁王妃打算单独祭拜夫人,若是传出去,终不
太好。”
楚如意斜她一眼:“我怀的可是皇长孙,带皇长孙祭拜一个死人,平添晦气。”
“……”邹氏欲言又止。
楚如意挥手打断她:“真不知道你一天再想什么。”
邹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城门口,君临邑从京郊骑马而归,路过闹市的时候,特意去楚寒喜欢的那家糕点铺。
“这,这,把这几种包起来。”
君临邑记得楚寒的口味,也记得她爱吃什么,长手一指,转眼就挑了好几样。
“好嘞!人客稍等。”
伙计麻利的拿出油纸,挨个包扎好。
糕点铺里都是些娇俏女子,君临邑人高马大,特别扎眼。
未出阁的女子团扇掩面,余光不时逗留在他身上,低低和伙伴说着什么,欣羡那个被放在心上宠的人。
君临邑不理会这些,放下碎银两,拎走糕点走了。
驾马归家,进门就瞧见小厮们在搬运木箱子。
他有些纳闷,管家走了过来。
“王爷,这些是文府送来给祁王妃的,有各种珍惜的药材,王妃很是喜欢。”
君临邑挑眉,走到前堂,就见楚寒一脸喜悦的抱着药材箱子,嘴里还在嘟囔。
“这么多药材,不少都很稀缺,文府真
是太好了,有了这些药材,我可以做很多药,嗳,有点不舍得就这么用了,文府也太好了……”
君临邑听着,哑然失笑。
这一回,文府是下了血本,这礼有赔礼,也有道谢的意思,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她别的都可以放下,都是舍不得那些药材。
眼见楚寒费力的抬起箱子,他抢步上前。
“我帮你。”
“不要。”楚寒环手一挡,毫不犹豫的拒绝,“你毛手毛脚,别把我的宝贝弄坏了!”
闻言,君临邑不悦了:“它倒成了你宝贝了。那好,我问你,我和药材谁重要?”
楚寒眉梢一扬,似笑非笑道:“你没有自知之明?”
君临邑一噎,顿时气结。
却见楚寒扭过身不理他,却把药材护死死的。
君临邑那叫一个气啊,拿着本来打算送给楚寒的糕点转身就走,闷去书房自己吃。
靠在椅背,看着香甜软糯的糕点,他越想越气,他好歹是王爷,连几根破草都比不上?
她若不来说软话,他今天就不出书房了!
君临邑心中是这么想,可直到晚上,也没见楚寒找过来的身影,就像完全忘了他这个人似的。
都到晚膳的时辰了,楚寒怎么不
派人传话?
他按耐不住了。
“来人!”低喝道。
守在门外的小厮立马滚进来,提心吊胆的唤了声王爷。
君临邑问他:“王妃呢。”
小厮琢磨了下,试探性道:“王妃还在药房,一下午都没出来过。”
君临邑郁结。
不用想,他就知道楚寒又为了那些药废寝忘食。
那些破药材到底有什么好的。
君临邑甩袖,气势汹汹的大步迈向药房。
药房灯火通明,时不时有说话声,他定眼一看,楚寒果真蹲在那儿,小心整理那些宝贝药材。
一旁的小竹一脸无奈,她已经劝了几回王妃用膳,王妃总说马上马上,脚步都没挪一下。
眼见王爷来了,她一喜,规规矩矩的守在房门口。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也不饿?”
君临邑握住楚寒的手,楚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头也不抬的推开他。
“你先吃嘛,等整理完了,我才有心情吃饭。”
楚寒又一头扎进去。
君临邑郁闷了,知道楚寒爱惜那些药材,趁着她手空的时候,一把将人抱起来。
“君临邑!”
楚寒气得直喊他名字。
君临邑一脸的淡定:“去吃饭,你再这么废寝忘食,我
就让别人插手整理。”
楚寒不可置信地瞪他:“你敢!”
看她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直转,君临邑反倒笑了:“吃饭完,你再来我不管。”
君临邑把人拎到桌前。
楚寒不高兴的趴在桌上,不时用脚背拐一下他的小腿,发泄心中的不高兴。
对于这种近乎撒娇的举动,君临邑一向是任之放之,神态自若的倒了杯水递给楚寒,但他也很快高兴不起来了。
文卫然来了。
文卫然一见楚寒,噔噔噔的跑过来,用手去摸她额头,被君临邑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