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啊,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皮肤还那么白,下巴线条真好看,什么剑眉星目,清隽优雅,面如冠玉,就是写他的吧。”
“长得帅的人很多,主要还得看气质,气质不好,五官再帅也就那么回事儿。读书的时候我就觉得文穆骞身上有种发光的气质,现在总算找到形容词了。”
“什么啊?”
那名同学戏精上身,以话剧腔说道:“优雅从容,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谪仙一般的男子!”
一个男同学发出一道嗤笑,眼神幽幽瞥向那几名眼泛桃花的女同学:“一个个的,太肤浅了,他长得不帅能是校草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只盯着这点看呢,人现在可是文家的掌舵人,天耀集团的大□□!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唉,只能说,人跟人的差别,真大。”
“你酸啊?你酸你也比不过人家。”
“切,我跟一个私生子比什么?比他上位用的龌龊手段啊?”
“比不过人就人身攻击,出身是人可以选的?不得不说,你这种人可真下作!”
“就是,下作!”
五道鄙夷的目光把男同学盯得浑身起毛。他走到伊繁身后,手搭在她的椅子上,仿佛找到靠山:“那可不是我一个人认为的,伊繁早就说过,文穆骞是坏种!”
文穆骞是坏种。
六个字,在骤然安静的会堂里回响。
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不坏好意的目光朝她看来。
伊繁暗咒一声,不耐地抬起眼皮,迎上那些人的目光,无视他们,一眼直抵那副泛着白光的无边框眼镜深处。
男人站在人群围绕的中心。校领导对他哈腰赔笑,亲自为他拉开椅子,请君入座。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凝视,忽然看过来一眼,嘴角浅浅地扬起一抹弧度,随后继续与校领导交谈。
主人公不追究,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不消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男同学坐在伊繁身边,心跳声咚咚地传来。
“吓死个人了,我该不会像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样,被他无声地做掉吧?”
男同学的手抖如筛子。
伊繁被他抖得心烦,瞥过去一眼,他急忙克制住颤抖的手。
一名学妹志愿者小声走到她的身边,弯腰柔声说:“伊繁学姐,你的在前面,麻烦跟我来。”
伊繁脑袋往后靠着,拖着慵懒的语调淡淡问:“这里不是校友席?”
“是,可是……您的席位跟他们的不一样,领导说,有地位的要安排在同一排……”学妹看起来很单纯,有一说一。
兴许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派来请她挪位。
伊繁想了又想,最终打算给这位可爱的学妹一个面子,在同学的诧异眼神中,乖乖遵循安排,入座自己在前排的位置。
第一排是校方领导,一群人以文穆骞为中心坐在两旁。文穆骞身后的第二排六个位置,也是小领导层。
伊繁的位置在第二排左三,两边都是熟面孔。大家简单寒暄过后,就不约而同地谈论起文穆骞。
她打了个哈欠。
校友代表致辞环节弄得很尬:他们这一排,要跟在文穆骞身后走上去,在他致辞时,站在他身后给学生们瞻仰。
十二个人,除了她之外,都在暗戳戳抢C位。结果是,没有兴趣争抢的她被挤到文穆骞的身后,他的身子恰好挡住大半学生的视线。
也好,她落个清净。
文穆骞的发言堪称完美:严谨且幽默风趣。最后,以一句鼓励语作为结尾:“锦腾是你们走向未来的阶梯,而你们,是锦腾骄傲的底气,各位,一起加油。”
会堂响起真正的雷鸣般的掌声,整整延续一分钟,主持人宣布进入提问环节。
学生们踊跃举手,最后由主持人选中,向任意一名前辈提问。
一连十个同学,提问的都是文穆骞,从他的公司问到他的私生活。
这男人始终保持谦谦君子的模样,有问必答,虽然不一定都正面回应,可这副亲和的姿态,显然已经虏获在场众学弟妹的心。
突然——
“我想请问伊繁学姐一个问题。”
有点怯生的男声传来,伊繁正眼瞧去,看到一名戴眼镜的文弱男同学站在人群里,双手握着话筒,满脸写着紧张。
文穆骞侧身回首,让出发言台的位置,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伊繁无视他的注视,走上前去。淡淡的气味隐约在鼻子前缭绕,是他身上的气息,像被大雪覆盖过的冬之森林,清香里掺着阴冷。
她看向那名男同学:“你说。”
男同学紧张地问:“刚才文学长说,努力的意义是丰富人生的宽度,使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想问的是,关于这个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伊繁沉默些许,继而红唇微翘,声音郎朗动听:“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今天会场的座位排序不是按照年龄,也不是按照高傲胖瘦,而是按照名气地位、家庭背景以及职业高低,所以,于你们而言,努力就是从尾排爬到前排,不要相信什么人人平等,人生处处分三六九等,你不努力,就得坐尾排。”
上千张面孔,不一样的眉眼高低,一样的惊愕寂然。
男生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又问:“那么,学姐在过去的日子里,为实现现在的梦想做了哪些努力?”
伊繁眉头微挑,一副无谓状,“我从来没有努力过,所以,努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且无用。”
哗然一片。
底下的声音低低徐徐地传来——
“这不是公然跟文先生唱反调嘛?这人不过是个作家,哪里来的勇气啊。”
“有钱人家的千金,一出生就在罗马,她不需要努力,但是文先生以前是从小县城里接来的,从默默无名,到现在人人皆知,过程势必艰辛,各有各的道理。”
那名男生再次出声询问:“文学长,请问你对伊繁学姐的发言有什么见解?”
一连三次提问,所有人都忘记指责他的贪婪,反倒被现场逐渐戏剧化的紧绷气氛吸引,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