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只是一处荒废的老旧庭院,先生早已让人锁起来了,一般没人会去那边。”
“哪个先生让锁的?”
木泰:“你公公。”
伊繁眼底波光流转,笑着问:“所以,那边是文家的禁地?”
木泰愕然,扯着笑道:“二太太聪明,总之,那边是不允许去的。”
“哦,为什么不许去?”
“我也不知缘由,总之,那宅子好久之前就锁起来了,也有人误闯过,都被赶出去了,其中不乏文家的亲戚和贵客。”
“这么严重啊。”伊繁喃喃,心里已将那宅子记下。
粗略逛完北楼后,伊繁让木泰离开,随后躺上陌生的大床补眠。
明明还不到中午,困意却席卷而至,没心思做别的,就想睡觉。
然而,床实在太大了,大的有些离谱。她睡的实在不安稳,短短一小时的功夫,她醒了两次,生生把困意逼退,后来,实在睡不下去,她只好坐起来。
房间很大,很安静。
她坐在大床中间,环视着这个陌生冰冷的房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后知后觉地爬上心头,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心脏,胸口闷闷堵堵的;又像被家人遗弃在世界尽头,无依无靠。
也就在这时,她才清楚地感受到嫁人是什么感觉。不管她本意是真情还是假意,在法律上,她都已经是文穆骞的合法妻子,户口是要迁入他名下的。
顿时,心头难言的感觉越发浓郁,竟有种入了狼窝再也翻不了身的感觉。
她烦躁地挠挠头,告诉自己镇定,切勿灭自己威风。既来之,则安之,既要玩,就从此刻开始。
新媳妇入门,闹出点动静才热闹。
想着,她望向露台那边,那处神秘的院落。
十五分钟后。
“哈秋!哈秋!”
两道喷嚏声过后,树丛被扒开。
伊繁吸了吸鼻子,举目打量眼前的红漆大门:门和墙壁都有掉漆的痕迹,在中午的阳光下随风轻扬,吹来一阵老旧的年代感,门顶的牌匾上几个大字已经蒙尘,依稀辨出是“东风园”。
锁是真的大,锈迹斑斑,很扎手。
跟她第五册某一个章节里提到的案发宅子有八分像,顿时,她的兴趣更浓厚了。
伊繁试图从门缝里观察里面,然而推也推不开,反倒吸了一鼻子的灰尘。她左顾右盼,目光很快瞄准墙边的盆栽。
那盆栽底座有一张椅子高低,足够当她垫脚石。翻墙这种技术,是她学生时代的拿手好戏。
刚爬上去——
“这样会摔跤的。”
一道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女声从背后传来。伊繁差点稍微踉跄了一下,及时扶住墙壁,这才回头看去。
女人有一头天然黑的齐肩短发,五官柔和,鼻梁不算高,长得很温婉知性,尤其笑起来,有种天生的亲和力。
她用轮椅推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表情冷漠,面朝前方,眼神是一望无际的平静,就像世界万物没有一点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短暂的对视后,女人笑道:“这是穆骞的大哥,我叫苏媚,是他妻子,按辈分,你叫我大嫂就行。”
出于习惯,伊繁下意识也要介绍自己,却被轮椅上的男人出声打断——
“她爬她的墙,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男人用词和口吻都称得上犀利,可苏媚却保持着温柔,“都是一家人,提醒一句,避免发生上次的事情。”
“什么一家人,一张床睡不出两种货色,老二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
苏媚到嘴的话被他呵斥回去,“赶紧走了,想饿死我?”
她只好对伊繁抱歉的笑笑,“午饭时间到了,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还是等二弟回来?”
“你见过哪个儿媳妇自己一个人见公婆?蠢。”男人又斥责。
苏媚又抱歉的笑了声,然后推着他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说得上一句话的伊繁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笑。
终于有一个人跟她一样聪明了。就冲他那句“老二不是好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她掸掉手里的灰尘,加快脚步追上去,声音透着自来熟的亲和力:“大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