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书信当中,长孙无伤并没有明言。
但是,李辰却知道,幽州这边的情况,可能比自已,想象当中还要严峻上几分。
此时,看着长孙无伤,李辰询问道。
“幽州的局面,恐怕不乐观吧?”
“唉。”
长孙无伤叹息了一声,然后道。
“给朝廷的奏疏,给家父的信,我都是只报喜,未曾报忧,而身在幽州,我却知道,这里面的局面,有多么的艰难。”
“就连,给贤弟你的信中,我也不过只是提及了,只言片语罢了。”
“仅仅只是无伤兄的只言片语,我便可以看出来,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李辰露出来凝重之色,看着长孙无伤道。
“无伤兄不是那种,轻言困难之人,可在信中,却提及了幽州的种种,虽然只是涉及表面,但足可以,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也。”
说至这里,李辰看向了长孙无伤,张口说道。
“还请,无伤兄与我介绍一下,幽州的大致情况,我也好,为无伤兄你,出谋划策。”
“也好。”
长孙无伤微微点头。
另一边。
幽州的城墙上面。
此时,迎着北面而立的关墙,沾染上了积雪,显得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过饶是如此。
在这白茫茫一片,尽是积雪寒冰的城墙上面,却立满了肃立着的军士们。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这是北国边国的真实写照。
而在当下,这样的北国边关,肃立着的军士们,却是冒着严寒,宛如一尊尊的冰雪雕刻而成的雕塑一般,身着冰冷的,与冰雪冻在一块的铁甲,然后挎着角弓,手持着兵刃,肃立在城墙上面,警惕着来自于北方的威胁。
此时,所有将士们,都是肃立在城墙上。
并没有,因为城墙上面的风雪甚大,而离开了岗位,猫到不远处那温暖如春的哨所里面去取暖。
而这,只因为,这里是顶在北疆的第一线,是前沿所在,北风呼啸而来,所带来的不只是寒风,还有突厥蛮子们的气息,谁也不知道,这些个突厥蛮子,何时会过来。
幽州这里,曾经因为无数次的掉以轻心,付出来过太多的鲜血。
因此,这里的守卫,显得是那样的森严,再大的冰雪,也挡不住守城将士们的决心。
此时,站在边墙上面。
看着绵延万里,上面皆有士卒肃立的边墙。
这样的边墙,从东至西,有万里之长。
是大炎的北疆防线。
而幽州,更是重中之重。
眼下,一眼望不到边的长城,犹如一条银龙一般,伏山脊之上,看上去,相当的壮观。
在这里,边墙与幽州城,连成一体,上面有堡垒,有坚固的角楼,还有那些个完备的烽火台。
此时,站在其上。
小王将军王继业是颇有一种,心潮澎湃之感。
这里是幽州,是他祖辈坚守的地方,在这里,他的父祖, 血洒疆场,与突厥人进行搏杀。
无数的家族前辈们,在这里,血洒疆场,而他们为的就是守御着这么一方的天地,如今,逝者如斯。
而父亲也在夏天死去。
如今,大炎天下,他小王将军原本应该接过大任,成为新的幽州大将军,可是,事情却并没有让他如愿。
朝廷竟然,派过来了长孙无伤,来接替他父亲的职位,成为了新一任的幽州大将军,对于此,一直有小王将军之称,一直认为,自已将接过父辈的旗帜,继续的坚守在幽州的王继业,是显得那样的不甘。
明明,他对幽州的情况,更加了解。
明明,他更加的了解,北面的突厥蛮子。
明明,这里的军民们,更拥戴于他这个小王将军。
这里,他们王家,世代坚守。
世代血洒疆场,满门忠烈。
可是,为什么朝廷会派一个不了解幽州实情,不了解当地的边防,不了解突厥蛮子的长孙无伤过来呢?
过来接替他,成为幽州大将军?
对于此,小王将军是那样的不解。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长孙家在大炎的势力颇大,在他看来,这一切皆是因为,长孙无伤的家族势必所导致的。
所以,这些日子,他与长孙无伤更加的不对付,二人之间,态度可谓是犹如水火一般,虽然,对于边防大事,王继业依然是兢兢业业的配合着长孙无伤,但并不代表着,他心中的怨气与不满,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的大。
此时,行走在边墙之上,周遭一众亲信,簇拥着他。
王继业不时,拍打着旁边的坚守在边墙上面的士卒们的肩膀,然后给其加上件衣裳。
同时呢,还让手下,去嘱咐人准备一些热气腾腾,放足了油盐的肉汤过来,还有烈酒过来,给这些个守边的将士们取暖,果腹之用。
总而言之。
王继业是显得,那样的体恤下属,相比于长孙无伤这种出身于豪门大族的公子而言,他这个出身于草莽,世代从军,打小便在军营里面,摸滚打爬的主,更显得体恤下属,体恤军士们一些。
颇受士卒们的拥戴。
如今,吩咐着这些。
王继业身旁的手下,又忍不住喋喋不休了起来。
“将军,这个长孙无伤,依我看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身体,大抵是要垮了,怕是,命不久矣,用不了多久,便要步了老将军的后尘了。”
“哼,也活该他如此,德不配位,不落得如此下场,那岂会正常?”
旁边,顿时响彻起来,王继业的手下们的议论声。
听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声音,王继业不由的眉梢一扬,他旋即,呵斥一声。
“住嘴,尔等在这里,诽谤大将军,可是重罪,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无情,责罚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