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青石街上,月色皎洁,映出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
“他虽位高权重,但总有大过他的,天理昭昭,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云翘侧首望着他,“到时候,咱们便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种田养花,阿菟也会喜欢的。”
因想着尽快解决此事,之后的路程便赶快了些,如此过了半个多月,在盛夏来临时,云翘与陆英东终于抵达了京城。
进城之后,直奔城西的荷花胡同,住所早已备下,与车夫结清银两,两人便敲开了一扇朱门。
不多时,一位小厮闻声出来,“二位找谁?”
陆英东道:“我是石启平的朋友,姓陆。”
小厮连忙笑脸相迎,“原是陆爷与夫人,我家爷吩咐小的在此恭候多时,快快请进!”
绕过影壁后,入目的便是不大不小的庭院,花树葳蕤,一派生机。
随着小厮入厅落座,一个小丫鬟捧茶出来,略用了一口,陆英东道:“劳你通传你家主子,我们已到京城。”
“陆爷放心,小的这就去通传,二位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小翠便是。”
一旁侍立的圆脸丫鬟道了万福:“小翠见过公子爷、小姐。”
云翘吩咐她去打些水来,转头问陆英东:“石启平便是你说的好友之一?他是做什么的?”
“他在宫中做御前统领,深得圣上器重。”
“哦……”云翘有些不解,“同样是曲洲出身,他怎么就如此光鲜贵重,而你却还要在沙场拼死拼活?”
陆英东顿了顿,“也许可能是因为,他爹是当朝宰相吧。”
“……”
好吧,小乞儿出身的陆英东确实比不过。
“上天还真是不公平。”云翘小声嘀咕,“英东哥哥相貌英俊,做将军也很出色,却因没有靠山背景,在战场上还要被人算计陷害……”
陆英东握住她的手,笑道:“不招人妒是庸才,出身不好,或许是因为我一身的好运气都在另一件事上用光了。”
“嗯?什么事?”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刚刚好地晕倒在云府门口,被云家小姐善心大发给捡了回去。”
他说的一本正经,云翘却被他逗笑,唇角扬得老高,嘴上却骂他:“又在浑说。”
两人简单梳洗一番,回房睡了一觉,至傍晚时,小厮来报说他家主子来了。
换罢衣裳,云翘略施薄妆,方与陆英东一道出去。
甫到厅门首,便见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背身立在厅中,一身天青色圆领袍,腰间悬着一块翠玉,十足的贵公子气派。
陆英东含笑开口:“启平!”
那人回过身来,脸上满是笑容,“东子!”
云翘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端端正正,十分白净。
石启平笑着作揖:“启平见过嫂夫人。”
云翘面色微热,敛祍行礼,笑道:“小女子见过石统领。”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拘礼。”
陆英东说着吩咐小翠备酒菜,拉过石启平的手坐下,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许久未见,你倒是又白回去了。”
石启平也笑:“可不是,离了曲洲那地儿,没有风吹日晒,整日里穿戴整齐地在高墙内巡逻,想不白也难。”
“你们两兄弟慢慢说,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如何了。”
“有劳嫂夫人。”
待云翘走后,石启平对着陆英东挤眉弄眼,“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平日里跟个冰山一样,冷不丁竟抱了这么个大美人儿回家!”
陆英东瞥了他一眼,“怎么,我与你嫂子不相配么?”
“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石启平歪坐在椅子上,笑得蔫坏,“给兄弟说说呗,有何秘诀?”
“两情相悦,没有秘诀。”
石启平瞪大眼,探上他的额头,“我没听错吧?曾令无数曲洲少女心碎的冷面无情陆将军,竟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啧啧啧,早知道我把那两个家伙也一并叫来了,教大伙儿一块听听,不能我一个人酸得倒牙。”
陆英东笑骂他一回,正色道:“阿治与阿泽近来可好?”
“他们俩在兵部如鱼得水,过得可比我舒坦多了。”
陈启平收敛了玩色,低声道:“那位如今还被禁足东宫,今上仍然余怒未消。临川王前几日已进宫面圣,今上留他至夜半,两人谈了许久。朝堂上风雨欲来,英东,你有何打算?”
陆英东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我想见临川王爷一面。”
石启平蹙眉,“可世人皆知,临川王只好山水,向来不喜与人结交,更何况你如今的身份……”
“事在人为。”
陆英东扯过他的手,笑道:“走,咱们今日饮个痛快。”
石启平朗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酒量是否还一如当年。”
两人推杯换盏,直畅谈到夜半。
待送走石启平,沐浴过后,陆英东来到房中,见云翘倚在床头,正睡眼朦胧地翻着一本书,他不禁有些心疼。
“怎么还没睡?都说了不要等我。”
他取过书丢在一旁,抱着她躺下,听到云翘语调模糊地问:“洗澡了么?”
“洗了。”陆英东亲她的耳垂,“不信你闻闻。”
薄唇凑到她唇边,云翘下意识地蹙起鼻尖嗅了嗅,一阵清新的皂角味,她还未言语,便被他堵住了唇。
“唔……”
话语淹没在唇舌之间。
……
翌日,陆英东一大早便出了门,云翘用罢早饭后,因人生地不熟,便教小翠带着,在附近闲逛起来。
京城自比金陵繁华,不过逛了半日,所见倒也寻常,反倒因为日头炎热,让人遭受不住,云翘便与小翠躲进了一家小酒馆纳凉。
叫了一壶凉茶并时鲜点心,云翘吩咐小翠:“你也坐下歇歇,一道用一些。”
小翠连连摆手儿,“奴婢不敢。”
“我命令你坐下。”云翘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