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领导立马殷勤的说道:“行,咱这就上厂子去。”
如今梁守义高升,姜主任进了监狱,县城的领导班子已经换了一批。
大伙前呼后拥的簇拥着梁守义,一路来到了车辆厂。
看着这一大片厂房,梁守义那张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愧是他们看中的人,想不到陆宇深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造出了这么大规模的厂子。
陈光正站在窗口喝茶,看到门口来了一大堆人,不由眼露喜色。
来了,真的来了。
正好此时陆宇深上车间查岗去了,陈光赶紧掏出了赵志刚拿给他的酒,放在了陆宇深的办公桌下。
随后放下茶杯,小跑着出了办公室。
“哎呀,可终于把你盼来了。”
他一脸激动的握住了梁守义的手。
“您快里边请。”
梁守义笑了笑。
“你就是陈光吧,听说你钳工的手艺不错,有你在这儿,我也能放心了。”
陈光一脸谦虚的笑了笑。
“领导啊,您就别夸我了,我这点手艺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快进屋。”
陈光连说再拽,把梁守义拉进了办公室。
一下子满满噔噔站了十几个人,里边没那些凳子,陈光赶紧把镇领导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梁守义则被他请到了陆宇深的坐位。
“领导,您坐,这是我们陆厂
长的工位,我这就给您倒杯水。”
陈光弯腰去拿水壶,一下子踢到了那瓶酒。
立即装作好奇的样子,将酒拿了出来。
是一瓶精装的茅台。
这个年代,茅台虽然不是天价,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陈光愣了一下,将酒放到了办公桌上。
“这……这可能是陆厂长的酒吧。”
说完目光隐晦的看了镇秘书刘子文一眼。
刘子文清了清嗓子道:“这酒可不便宜,想买一瓶得花上一两个月的工资了,听说你们陆厂长,还有弟妹要供上学,应该没这些钱买酒,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镇领导皱了皱眉,他可是知道梁守义和陆宇深的关系,这几个月他已经把镇子的关系网都摸得差不多了。
虽然陆宇深不是靠关系上来的,可是这层关系在,就必须得避讳点。
立即瞪了秘书一眼,呵呵一笑道:“光是一瓶的酒,能说明什么,没准就是个空盒子,谈正事要紧。”
陈光假装惊讶的看了一眼。
“这酒可是封好的,没有打开的痕迹。”
话音刚落,陆宇深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看到梁守义,不由笑了笑。
“领导,您来了。”
梁守义嗯了一声,指着桌子上的茅台酒。
“就是你买的酒?”
陆宇深扫了一眼,忽然看到盒子的外包装有一处
破损,他飞快地思量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是我的。”
陈光似乎没料到陆宇深会承认,愣了一下,随即阴阳怪气的说道:“陆厂长行啊,刚上了一个多月的班都喝上茅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陆宇深的脸上,没人相信他会买茅台,这种酒也不是这个小镇子能买到的。
陆宇深笑了笑,一把扯开了茅台的盒子。
“让各位领导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这里边其实不是酒,而且这酒也不是我买的。”
他拧开了瓶盖子,果然没有酒味。
陆宇深拿了个杯,将里边的液体倒了出来。
无色无味,是水。
他淡淡一笑,从容不迫的说道:“这酒是我爸的一个朋友从外地带过来的,喝完了我就装上水,拎到厂子来了,这瓶子口小,正好适合浇办公室里的文竹,让几位领导误会了。”
文竹的叶子特别嫩,不适合用水瓢浇灌,在那个没有喷壶的年代,倒也算是合理。
梁守义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陈光,道:“只要不是有心人栽赃嫁祸就好,现在厂子刚起步,日后可能还会扩大规模,我希望现在厂子里的人,只会增加不会少。”
陈光不用冒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大领导说的太对了,厂子就是一个大家庭,大伙都
是兄弟手足,应该互利互助,请领导放心,肯定没有那些勾心斗角。”
心里却寻思,陆宇深怎么知道里边是水?
这小子难道长了一双透视眼吗?
梁守义已经站了起来。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去厂房看看吧!”
梁守义站了起来,大伙顿时都呼呼啦啦的跟了出去。
陆宇深走在最后,眼睛盯着陈光。
刚才看到了包装的破损,他就知道这瓶子酒被人动过,而厂子里想要整自己的无非就是陈光和赵志刚,他们俩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根本不可能花这么大的血本。
所以他猜测里边大几率是水,这瓶子指不定是两人从哪捡来的。
很幸运,他猜对了。
此时,陈光已经来到了走廊,却觉芒刺在背,忍不住回过了头。
却见陆宇深勾着嘴角,笑容里透着冷意,不由打了个寒战,快步追上了几位领导。
三小时后,梁守义满意的回到了办公室。
瞅着跟在屁股后边的一大堆人,摆了摆手。
“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陆厂长说。”
镇领导们对视了一眼,都退了出去,还很有眼色的给两人关上了门。
“梁叔,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梁守义看着茅台的酒瓶,问道:“这不是你的吧?”
陆宇深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确实
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但是我猜想整我的人,应该不会买一瓶真的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