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喜欢,明日我还能为你做。陆承发出声生动坦荡的冷笑。
他说:“那阿意这继母当得可真尽职。
“给我爹也做过吗?”陆承抬眸,慢吞吞地问。
纪明意已经在短时间内调整好心态,不肯再露怯。她平和地说:“郎君走得急,还未来得及。”
“不过九郎既然提出了改进意见,我定会采纳。等郎君回来,正好改良一下调料的比例,”纪明意的颜色端丽,她朗声说,“相信味道会更好。”
陆承的所有涵养在这一刻终于几乎耗尽,他红着眼,能能怒火中,他还品尝出一丝久违的委屈。
陆承的容貌清隽,指尖苍白,他哑声说
“你连哄哄我都不肯吗?
“阿意,今日是我诞辰啊。
她抿了抿干涩的红唇,不甚优雅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
纪明意从少年低哑的音调中听出了他的失意
你委屈什么?她心想,如此离经叛道地喜欢上自己继母,还指望我给你回应不成?痴心妄想!这些冷漠刻满的话在纪明意的舌尖上滚了几圈,却说不出口。她咬着牙微微侧过脸,凤眸之中情绪难辨。长久的静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陆承盯着她脸上的靥涡一直看,见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一双杏眼忽而明亮闪烁,忽而安静沉寂。他便笑了笑,露出些许柔软神色,忽然不愿再计较了。
只因纪明意面上的这些悸动,终于是为了他一个人而鲜活。
念此,陆承的脸庞如冰雪乍融,轻笑着说:“你的清风堂正式营业了?”
他刹那转了话题,何尝不是在主动递台阶给纪明意。
纪明意顺势走下来,一边饮茶,一边收敛情绪,轻“嗯”了声。
陆承说:“上次那个小惠子被你收服了?他是什么来路,你仔细查过没有?
“放心,我当然查过,昀哥儿的祖父是罪臣,他原是该被发配岭南,中途靠使银子换了个清白身份。晓得他在为自己担心,纪明意于是详细解释说:
“我估摸他是位家学渊源的医学之后。”纪明意道,“我将他开出的方子拿去给陈先生看过几次,陈先生说没有问题,我才敢雇他回来。陈菖蒲是位难得的妙手仁心的大夫,他并不害怕纪明意的清风堂会抢
了自己生意
相反
还为西安府中能多一位悬壶济世的人才感到高兴。
这也是清风堂能如此顺利开张的原因之一
陆承心里始终对狼崽子的柳昀有种排斥,或许是出于同类相斥。他在
个孩子的眼神中
,读出过许多次愤世的情绪。
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看穿了柳昀放纵不羁、冷漠乖张的某些行为,认为这个孩子不值得培养,更不能深交。他说:“虽道用人不疑,但还是要留些心眼。
相比陆承,纪明意对柳昀的观感不那么坏。尤其在她去过柳昀家中一次,见到了李嬷嬷之后。
面对一个对老人不离不弃的孩子,纪明意愿意赌一赌他的善心。
但是陆承的好意更不该拂,纪明意遂说:“我明白。
她抬起头,也好声好气地说:“既然你从陆琦那里买回了所有地,是不是之后不会再去金玉坊了?”“赌博是种投机主义,好孩子不应该学。”纪明意补充说。
她话里故意拿腔拿调的“好孩子”三个字,依旧让陆承的嘴角抽搐一下。他笑得阴森又温柔:“不去了。”“我以后去逸梦楼。”陆承的语气萧瑟,他看也不看她,起身走了。
逸梦楼是西安府里最出名的画舫。
明知少年是在说气话,可纪明意还是青着脸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背影低低嗫嚅了句:“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