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陆承抱了徐意许久都没有松开。
初时徐意还能忍受, 到后来,她却觉得自己的腰像要被人勒断了般,她艰难呼吸着, 叫了声“九郎”。
“我快要喘不过气啦。”徐意推了推他挺拔笔直的身子, 轻声地说。
陆承连忙松开, 他像条手足无措的大狗, 匆忙说了声“对不起阿意”, 随后他又问一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徐意脸红了红, 这几个字不知怎么, 竟让她往不该想的地方联想了下。明明以前面对他时,从没有过莫名其妙的延展。究其原因,大概是九郎长大了, 且他这副身躯,实在容易给人想象的空间。
徐意咳嗽了声,回答:“没有。”
“咱们坐下说。”徐意道。
陆承立刻在她身侧乖乖坐好, 他目不交睫地凝望她。
徐意对他笑了笑,须臾,想起一件事,她又乜着他, 清着嗓子道:“你真的很想我吗?”
陆承道:“当然!”
徐意掀起眼皮, 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呢, 你不是还放言过, 要给她戴孝三年不娶妻吗?”
听她说起这个, 陆承反倒笑得更开心了, 笑完之后, 他复又沉默了会儿。
他心平气和地道:“阿意, 我哪里有未婚妻。”
“我从来都只有你啊。”陆承认真地说。
“你是我爹的亡妻, 我爹怀念你可以怀念得光明正大,”陆承道,“但我不行。”
所以他不得不给自己编造一个“未婚妻”的由头,好让一切的思念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出口。
陆承的口吻寡淡,他说这话时,与方才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阿意”比起来,语气根本不算伤怀,甚至可称为平静。
可徐意无端觉得有点儿酸楚与难过,忽觉自己很对不起他。
她忍不住抽了下鼻子,目光微微垂下,她的视线里进入了一抹黑色,犹疑过后,她主动牵起了陆承的一只手。
陆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任由她牵着。
陆承的双手上,那双黑色的牛皮手套从不脱下来,徐意心中对他的手已然牵挂太久。
徐意征询地说:“九郎,让我瞧一眼你的手,好吗?”
见他没有反对,徐意一只手抓着他宽厚的手掌,另一只手则从上而下地要去脱他的手套。
谁知,刚刚露出点儿他粗粝的掌纹,陆承却骤然清醒一般。他迅速挣开徐意,并用单手扼住她的手腕。
牛皮手套的温厚触感贴在徐意的肌肤上,他被一双手套裹着的手指显得分外修长。
徐意愣了下,她抬头凝视他,只见陆承面上露出慌张局促的神情。他的嗓音干涩,连语气都变了调,他死死地抓着徐意的手腕,以此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轻颤,他说:“不要看。”
徐意的脸色严肃,她关切地端详着他:“为什么?”
陆承紧紧抿住唇,害怕会伤到她,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他只是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了遍:“不要看。”
“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徐意穷追不舍地问。
陆承的动作一顿,他松开手,默默屈起指节。
“九郎,”徐意站起来,她走近了一步,她用不紧不慢的语气,极尽温柔地说,“给我看看吧。”
“我很关心你。”
陆承沉默片刻。
徐意已再次牵起他的手,怕会遭到陆承的抵触,徐意这次的动作很慢,她先摸了摸他手上的牛皮手套,见陆承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徐意便默认他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不想刚刚沾上他的手套,却遭到比上次更强烈的反抗。
陆承用一只手直接束住她的两副腕子,她整个人也被完全锁在他的双腿中间,他的动作强势,不许她再动。
这刻,陆承的眸光像是带刺的荆棘,他哑声道:“阿意,别看。”
他今年二十一了,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还是位上过战场的将军。她几乎是被他这样的动作牢牢地桎梏住,进退不得。
徐意试着挣了挣,不仅没有挣开,且陆承还警惕地再次加紧了对她的束缚。
徐意的鼻尖充斥着他身上雄厚霸道的气息,他的手掌仿若一根结实的绳索,捆在她的腕上,虽然不痛,但是绑缚的意味十足,她觉得自己像是只小雀般被他捏在掌心里。
徐意的身上起了些古怪的反应,她满脸通红,着急地道:“你先松手。”
陆承不为所动地沉声说:“那你答应我,不许再试图摘我的手套。”
徐意的呼吸吞吐,她道:“好,我不摘,你快松开我,这个姿势弄得我很不舒服。”
她这样说,陆承才发现自己手里正抓着她洁白如雪的手腕,且她腰身往下的部分还被他两条双腿紧紧夹着。
两人挨得很近,只要再往前一点儿,他的嘴唇便会碰到她身前。
仿佛是为了印证心头所想,下一刻,瞬间有股甜腻的香气扑进了他的心田,那是从阿意身上散发出的味道。
陆承哪敢多嗅,他的喉头吞咽了下,迅速松手放开她。
太久没有和女孩儿接触,他又正处在年富力强、气血方刚的年龄。
分开后,陆承的眸光微闪。一身薄薄的衣裤贴在他的腿上,将他身体上的所有情动都勾勒得十分明显。
夏日的衣料太薄,他又异于常人,无法多加掩饰。他只能慌促地转过身子,寄希望于阿意没有发现。
陆承佯装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耳朵尖却有些红。
徐意迅速整理了下衣衫和袖口,整理完以后,见陆承耳尖绯红,胸膛在连绵起伏,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自己方才所想也不见得有多清白,但是她依旧叉起了腰,先声夺人地质问道:“陆九郎,你方才脑子里在想什么?”
“又来占我便宜。”徐意吊起眉梢,随口道一句。
陆承闻言,突地扭头看向她,他侧首,面庞如美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