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城中村,心里清楚到时候一定路不好走,还会拥堵不堪,说不定车子还会不小心发生剐蹭。
倒是陆景辰跟没事人一样,身子往后靠在软软的椅背上,双眼紧闭,像是在假寐。他的面容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却依然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南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南栀掏出来,丛欢的消息瞬间蹦了出来。
“姐妹,我发誓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用迈巴赫给自己搬家,千亿总裁给我当免费苦力,这也太梦幻了吧。”后面连带三个调皮的狗头表情。
南栀很快回复: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附一个淡淡的微笑表情。
对比南栀的佛系淡定,丛欢可就不淡定了。
“对了,你工作找得怎样了?我在一家工作室找到一份美工职位,下周一去上班。”丛欢的消息再次传来。
南栀没把陆景辰让她去启扬上班的事告诉丛欢,想了想回复道:不急,我现在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丛欢和南栀比不了,她成绩一般,能力也一般,能有个工作暂时先安顿下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的大学生数量众多,随便上街拎一个出来,都是 985、211高校毕业的。对于她这些没有身份背景的艺术生来说,有的能轻松毕业去传媒公司、去画廊,这都是家里帮忙使劲的结果。而更多的人都像丛欢一样,找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勉强糊口。
丛欢羡慕南栀,不单是因为她能力出众,更多的是有陆景辰给她撑腰。不管是之前被杜丽丽欺负,还是现在住在陆景辰给她安排的豪宅里。哪里像自己,需要挤在地下室的群租房里,公用着洗手间和厨房,生活的艰辛让她感到疲惫和无奈。
旁边住的都是一些鱼目混杂的人,经常半夜三更有醉汉在楼道里大声喧哗,说着污言秽语,让人不堪其扰。可是她的情况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弟弟要高考了,父母没有多余的钱和心思在自己身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弟弟的学业上。
这么一想,丛欢觉得人生实在是太难了,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顺风顺水,仿佛是世界的主角呢?比如南栀,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还有陆景辰这样的人护着。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丛欢发现这不是去自己城中村的方向。“徐叔,你是不是走错了?”丛欢疑惑地问道。
南栀身子往前凑过去,耐心地解释道:“你住的那个地方离你上班的地方很远,而且环境还不安全。我昨晚在网上看了一个单身公寓,中介这会儿在楼下等我们呢,你去看看喜欢的话,咱就签下来。”
丛欢没想到南栀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能帮自己搞定压在自己肩上的沉重负担,心中顿时又感动又难过。
“栀栀,太感谢你了,么么哒~”说着,丛欢也不管后面的陆景辰还在,激动地抱着南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别这么早感动,万一不喜欢,怎么办?”南栀笑着打趣道。
“喜欢喜欢,我真的受不了那地下室的霉味了,只要有个能住的地方就很好了。”丛欢连连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和感激。
丛欢原本觉得单身公寓不过就是一张床一个洗手间而已,没想到被南栀带上 9楼后,看见里面精致的装修和舒适的环境,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话不说,丛欢就和中介签了合同,南栀趁丛欢不注意,给中介把剩下的房租转了过去。
并叮嘱中介一定要跟房东统一说辞,千万不能让丛欢知道她的房租自己贴补了一半。
丛欢拿着钥匙,心里安稳了不少。
楼下的陆景辰见三人上去半天没下来,不受控制地皱了下眉头,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既然您这么担心,为什么不上去看看?”徐叔像陆景辰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开口问道。
陆景辰怎么会轻易吐露自己的真实心思,当即呛声道:“想看你自己去!”
徐叔说道:“少爷,您既然这么在意南栀小姐,就应该让她知道您在乎她。”
“但凡她有点脑子就能想明白。”陆景辰嘴硬地说道,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
骄傲如陆景辰,像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怎么可能对她说那些粘腻无聊的情话。
“可是谈恋爱不图那份腻歪劲儿吗?您之前没有谈过,当然不知道女孩子心里想什么,尤其是南栀小姐这种单纯善良的女孩子,需要的是安全感,现在女孩子不就都这样吗?南栀小姐比您小 6岁,怎么能有您现在的心境。”
徐叔苦口婆心地说道,神情中满是诚恳。
徐叔这话说得不假,现在的女孩子和他们那辈的确不一样。
接受了高等文化,女性意识觉醒,更多在乎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而不是一味地依附在男人身上。
南栀可能现阶段走投无路才跟少爷在一起,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徐叔觉得南栀看似软弱可欺。
实际上是个韧性十足的姑娘。
她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是一个心怀梦想,不愿意走捷径的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徐叔觉得如果陆景辰再自我感觉良好下去,两人迟早会出问题。
徐叔还想说什么,这时看见南栀和丛欢手拉手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徐叔打开车门下去问:“谈好了吗?”
南栀朝徐叔点头微笑:“好了。”
说着便走向后备箱去搬里面的东西,这时候陆景辰也从车上下来。
徐叔以为陆景辰把刚才自己那番话听进去了,赶紧说道:“日头这么毒,您上楼别下来,剩下的我们搬。”
南栀不知道刚才陆景辰在车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陆景辰的气势没有刚才那么具有压迫力了。
虽然他没说话,可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和善了不少。
南栀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陆景辰这样尊贵的身份,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