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太过天真,被他的温柔所迷惑,沉浸在那虚幻的泡沫之中。
如今幻梦破碎,她的难过岂不是自找的?又有什么好哭的呢?
南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陆景辰真的是非常失望,失望至极。
陆景辰被南栀这莫名其妙的质问,以及那汹涌而来的眼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是他向来淡定的表情,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解。
“既然你都知道,有必要问这些?”
南栀小时候经常看电视剧,里面的男女主角,往往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却总是因为各种猜疑和误会,就是不肯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那时候,小小年纪还不懂感情的南栀认为,人有时候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而很多东西站在自己的角度往往看不到,所以才会引发许多不必要的误会和错过。
因此,南栀觉得当面问清楚,可以避免胡思乱想。
她问道:“有必要,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刚刚哭过的眼睛,眼角还蓄着未干的晶莹泪珠。
南栀倔强地盯着陆景辰,那副不罢休的模样,竟把陆景辰给逗笑了。
“为这么一件小事,至于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陆景辰,你回答我的问题。”
南栀语调拔高了几度,原本漫不经心没当回事的陆景辰,前一秒还带着戏谑的笑容,下一秒,那笑容却冷冷地凝固在脸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现场的气氛在沉默中骤然冷却,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
陆景辰那漂亮得让人迷失心迹的狐狸眼,此刻被漆黑的瞳仁裹着讥嚣与危险。
薄唇开启,陆景辰问道:“非要一个结果?”
南栀垂在身子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抓住跟前的布料,此刻她的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她还是倔强地、不可理喻地、神经质般地要一个答案。“是!”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陆景辰一看南栀那委屈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
陆景辰被她这嚣张无畏的态度给气着了。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在他面前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他手臂一用力,将人往怀里带过来,眼里迸出噬人的寒光:“南栀,我是不是太惯着你,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栀仿佛被人掐着喉咙,沉沉下坠,她抿唇直直地看着陆景辰,毫不避让。
要是搁一般人,陆景辰早一巴掌甩过去了,甚至很多人都不会有机会站在自己面前。
然而,南栀此刻却被愤怒和欺骗冲昏了头,完全把惹怒陆景辰的后果抛之脑后。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陆景辰再次被激着,眼里闪过不屑和鄙夷。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花钱让你在这儿给我甩脸子?记住了,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一个工具,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收起那廉价的眼泪和自尊心,在我这儿没用!”
说完,陆景辰不再去看那双流着清泪的眼睛,厌烦地将人甩开,大步流星地往出走。
祠堂里,陆景言已经被扒掉上衣,放在长椅上。老太太手持三根香,对着牌位三跪九叩,异常虔诚
一旁的许攸宁早已经被赶出去,在外面不死心地拍打着门。
“祖宗在上,今有陆氏第十六代媳,陆杨氏叩拜。第十八代次子陆景言,枉顾家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有辱陆氏门楣。今特意请家法,望其痛改前非,莫再作恶!”
老太太的声音庄重而严肃,在祠堂中回荡着。她的眼神坚定,面容肃穆,仿佛在向祖宗们诉说着家族的荣辱与责任。
说完家训,老太太请出皮鞭,那皮鞭通体黝黑,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她示意管家递给陆景辰。
“老三,你来行刑,按照规矩,二十鞭。”老太太的语气不容置疑。
陆景辰看了眼奶奶,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这一鞭下去,陆景言必将承受巨大的痛苦,但家法不可违。犹豫几秒后,他接过皮鞭。
啪——的一声甩开,鞭子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家法的威严。
长椅上的陆景言死死咬着嘴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家法的惩罚。
花园里,南栀用了很长时间才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
她的心情沉重,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陆景辰用的手劲很大,她跌倒在鹅卵石小道上,手臂和膝盖被擦破了皮,尤其是膝盖,红肿得厉害。
她忍着疼痛,找了一个石椅坐下。旁边有一个水龙头,她简单冲洗了一下伤口,冰冷的水刺激着伤口,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南栀沿着来时的路往出走,陆宅太大了,而且刚才跟在陆景辰后面,她心里有事,根本没看路。
这会儿完全迷失了方向,绕着院子里的假山,找不到出口。
就在此时,她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狗叫声,南栀头皮一紧,心中涌起一股恐惧。
她特别害怕狗,小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狗,很小的时候被一群狼狗围堵过,那可怕的经历至今仍历历在目。顾不得多想,她赶紧向前跑。因为太着急,她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直接撞上去。
直到宋雅欣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南栀这才发觉撞了人。
当即伸手过去扶,被宋雅欣吓退:“滚,别碰我!”
宋雅欣的声音尖锐愤怒,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南栀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陆宅,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末了,她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南栀,你竟然勾引景辰哥哥,都勾引到陆宅来了?就不怕奶奶弄死你吗?”
宋雅欣这话说得不假,在陆宅,奶奶的威严不容挑战。
陆老太太看起来和善,实际上,在她那和蔼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无比坚韧的心。
丈夫早逝后,她独自一人撑起陆家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