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她没事儿,几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艾莲向凛发出邀请:“跟我们走吧,我们那里有足够的物资。”
露比和凛的加入,让这座冷清的大厦稍微热闹起来。
窗外下着雷雨,枫的心情些许沉重,他刚从外面回来。
他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枫的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幕,注视着这座逐渐陷入停摆的城市,愁云密布。
艾莲依偎在他怀中,“你怎么了,枫,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李叔走了……”
李叔照顾枫那么多年,对枫而言,他早已成为亲人一般的存在,回想起他处刑前那最后一声“少爷”,枫突然意识到可能再也没人愿意心甘情愿这样称呼他。
枫抬手遮住脸庞,泪水悄然滑落,沾湿了艾莲的秀发。
窗外雨越下越大。
铃的状况日益恶化,虽然她目前能吃能喝,但是她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之前伤心过度,骸化程度不断加深,已经达到临界值。
为了不连累他人,铃自我隔离起来,艾莲邀请她一起聚餐她也不来,铃感觉已经压制不住了,“枫,我想哥哥了,送我去见他吧。”
枫背起铃前往处刑台,艾莲默默陪伴左右。每天来这里的人不在少数,这里是人类文明的终点,也是灵魂的归宿。
“铃,我们到了。”,枫将铃放下来。由于人太多了,他们还得排队。
“谢谢。”,铃的眸子闪烁着波光,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她似乎很开心、很期待,熬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与哥哥团聚。
从早上排到晚上。艾莲帮助铃脱下笨重的防护服,铃用力呼吸着空气,这一刻她仿佛又重获自由。
“铃,你……”,目送着铃走向处刑台,枫心中五味杂陈,喊住了她。
铃微微侧身笑道,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枫、艾莲,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是我一辈子好朋友,我会永远记得,请你们也别忘了我。”
摆脱防护服的束缚,铃终于可以用尽全力奔跑,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扑闪着最后的生命之火,翩然落至生命的尽头……
枫抱着铃的遗体来到墓地,找到哲的墓位,拿起铁锹开挖,将两人葬在一起,完成铃最后的心愿。
今天,官方发布最后一则电视播报,声音断断续续:各位市民……,大家好……,从今天开始,通告正式停止播报……,为新艾利都文明的延续……,请大家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枫把枫原大厦剩余的房间免费开放,有需要的人可以自主入住,可是现在多的是空荡荡的房子,人反而成为稀缺物种。
日子一天天过去,凛的情况率先失控,圆圆又失去了一个玩伴。
露比戴着面具提议:“圆圆,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谁先摘下面具谁就算输。”
“好。”,圆圆答应了。
由于穿着防护服进食极为不便,为了避免与外界以太能量接触,如今改为输液维持生命。
圆圆趴在露比身上,拿笔在露比防护服面罩上画涂鸦,圆圆算是家里唯一的生气了,好像外界的死寂与她无关。
“圆圆,你还不认输吗?”,露比试图言语攻击,让圆圆早点放弃。
圆圆倔强地回应:“哼,我可不会输。”
两人就一直戴着面具,僵持不下。
今天,露比换了一个游戏,“圆圆,我们来玩儿捉迷藏吧,躲藏区域是整座大厦,时间是12个小时。”
圆圆皱起眉头,“真的要玩儿这么久吗?”
“如果觉得不行,那就直接认输吧。”,露比的激将法对圆圆很是奏效。
露比开始倒数:一、二、……
见圆圆走远了,露比转过身来,“枫、艾莲,圆圆被我支开了,我们走吧。”
艾莲紧紧拥抱露比,“露比……,我现在只剩你一个朋友了……”
圆圆在大厦一间空房间里躲了许久,始终没见露比找过来,自己便主动寻了回去,她不仅没找到露比的踪影,而且还发现爸爸妈妈也不见了。
圆圆顿时害怕极了。这时,艾莲和枫推门而入,圆圆扑抱上去,“爸爸妈妈,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丢下圆圆了。”
艾莲摸摸圆圆的头:“我们绝不会丢下你的。”
“妈妈,你知道露比姐姐去哪儿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艾莲蹲下身来说道:“露比……她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圆圆摇了摇头后退两步,随即摘下面具摔在地上,“露比姐姐怎么能这样?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她为什么不守信用。”
圆圆生气地跑进屋内,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露比的离去好像带走家里所有的欢乐。圆圆也变得郁郁寡欢。
“圆圆,笑一笑吧,开心一点。”
圆圆泪光闪闪:“圆圆也想逗爸爸妈妈开心,可是现在……我好像开心不起来……”
艾莲的眼眶也湿润了,她将圆圆拥入怀中,“没关系,圆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艾莲注意到圆圆脖子上的小黑点,心中猛地一紧,她轻拍着圆圆的背,最终哄睡了圆圆。
枫正忙着将储备的物资搬到楼上,以备不时之需,艾莲突然走到他身边,神情认真地说:“枫,我想结婚了,现在就结。”
枫有点惊讶:“现在?这么着急?”
艾莲嘟着嘴巴:“我想让圆圆开心一点儿,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我马上安排!。”枫确定完这个消息很是兴奋。既然是结婚肯定要有观众,枫立刻召集附近的其他幸存者……
艾莲取出那条早已挑好的鹅黄色婚纱裙,换上之后在镜子面前旋转了一圈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圆圆听到结婚的消息喜上眉梢,“哇!妈妈,你这身真漂亮。”
枫拿出剩余的一半物资大摆婚宴,即使他尽力寻找幸存者,也只请到了不到一百来号人。
在充满绝望的空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