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
而许惩缓缓单膝跪在她身前,目光微垂,认真听着她怒极委屈下的每一句话,直到乔方语的宣泄结束,才语气很轻地开口。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当初被牛主任抓到的时候,你要替我说话?”
乔方语不说话了,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混杂了太多的情绪,像是要爆炸,满眼都是泪,什么都看不见,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嘴唇一阵阵得哆嗦,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许惩的语速很慢:“你明明看见我从网吧回来,却还和他争辩,说我没有逃学。”
“就连他骂我一句难听话,你都要反驳。”
他轻轻触及乔方语捂住眼睛的手,指尖的温度清晰又灼人。
“我当时就想,这小姑娘,看着挺乖,倒像个刺儿头,连教导主任都敢刚。”
他的话像是在诱导,却又温柔得像是一场梦。
“所以,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做错事的人,是你吗?”
“……”断断续续的哭声后,乔方语吸了口气,埋首在膝盖间:“……不是。”
许惩轻笑一声,循循善诱般问:“是谁?”
乔方语又沉默很久,许惩没有催,直到从女孩细若蚊蝇的话语间听到了一个名字。
“乖。”许惩微微勾唇,语气仍然柔和,伸手安抚般揉了下乔方语的发顶,目光中却闪过了一点寒芒。
这个人他记下了。
这笔债,小姑娘不想讨,他可咽不下。
“你、你不要去找别人的麻烦。”乔方语哭也哭过了,被许惩一激,之前压着的委屈也爆发了出来,后知后觉地只感觉丢人。
她不敢抬头,哭过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实在丑得可以。
乔爷爷去世之后,她就几乎没掉过一滴眼泪了,哪怕是得知奶奶病情恶化的时候,在林医生的面前,她也只是长久地沉默,等她调整好情绪,还能够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这好像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哭得这么放松,幼稚得像个小孩。
她明明经历过许多比这过分得多的事情,却偏偏在这一次,在许惩的面前,她感到那么委屈,委屈到只能够用哭来发泄情感。
“对不起。”乔方语说。
“我说过,你在我面前,没必要那么客气。”许惩说。
“……”乔方语仍旧埋着脑袋,“那谢谢你。”
“这个也不用。”
“你不要去找他麻烦。”乔方语声音闷闷的,“我会愧疚。”
“哦——”许惩的心情在听见后半句的时候意外好了几分,语气也提了提,调侃道:“所以,是心疼我,不是同情他?”
“嗯。”乔方语点了下头,她的头发软,一晚上又跑又吹的,再加上许惩刚刚揉的那几下,蓬乱地卷翘着,看起来软茸茸的。
许惩满意地又伸出手想揉她脑袋:“不错,这‘哥哥’没白当。”
不过,他手还没碰上,屋内的灯“啪”地一声就灭了。
乔方语吓得一哆嗦,许惩皱眉,站起身沉声道:“你呆着别动。老房子,可能电阻丝熔了。”
迈步时却感觉到一点轻轻的力道攥住了他的衣角。
女孩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刮擦过心上。
乔方语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好黑……”
“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走?”
许惩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攥住了。
那么轻,却那么紧。
心跳都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