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雅!?”乔方语猛眨几下眼。
“我告诉你许惩!”唐欣雅气吞山河,“这里是学校!别仗着自家有点关系就无法无天,我们乔乔也不是好欺负的!”
“哦?”许惩丝毫没被对面的河东狮吼影响,慢条斯理挽起半边袖口,随手勾了下唐欣雅挂着的工牌。
“唐欣雅。”他念出她的名字,掀起眼皮:“学生会的?”
语气轻飘,好似浑不上心的撩拨。
唐欣雅当即就炸了:“怎么,我难道还管不了你!?”
许惩笑得漫不经心,眼神掠向她身后:“小朋友,哥哥对你这么好,怎么还回家告状呢。”
乔方语快疯了。
——你们俩能不能有一个听句话啊!
“广播站从来不准外人进入光这一点我就能罚你扣分!”
“扣呗。”
“累教不改屡次三番严重违纪最高退学!”
“哦?还真不错。”
“校园霸凌可以入刑不要怪我没警告过你!”
“哎呦,不错哟。”
“……”唐欣雅捏紧的关节咔啪作响。
火山就要爆发了!
眼看着拉不出唐欣雅,乔方语情急之下只能抱着她的腰,不管不顾地喊:“许惩!!你不许说话了!!”
满屋寂静。
许惩视线向下,略带诧异地抬了抬眉。
唐欣雅的目光诡异地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
许惩低低笑了声,忽然向后靠去,背抵着收音室乱糟糟的墙面,举起双手。
他微微勾起唇角,竖起食指。
“遵命。”
唐欣雅彻底凌乱了。
她望着气喘吁吁的乔方语,满头黑线:“等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半个小时之后。
“……所以,”唐欣雅仍旧不敢置信,“杨晓纯诬陷你那次,就是这家伙出来作的证?”
“嗯哼。”许惩插着兜站在旁边,当真一路规规矩矩没吭声。
乔方语小声纠正:“不是这家伙,是‘许惩’啊。”
“行行行。”唐欣雅扁了下嘴,“之前借你医药费的也是这……位许惩?”
十分勉强的改口。
“对。”乔方语想了想,“他之后也一直都帮了我很多,他真的没有在霸凌同学……对了!我的画具,好多也都是他帮我买的呢!都可新、可好啦!”
唐欣雅百感交集地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行吧。”
还能怎么办。
自家的白菜都被猪哄成这样了。
她还是有点不高兴,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只能闷闷不乐地起身,把乔方语拉到一边。
唐欣雅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他给了你很多帮助,但是……但是。”
乔方语认真看着她:“什么?”
唐欣雅“但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许惩或许真的对她很好。
一届校霸有朝一日甘愿改邪归正,当然是三中佳话。
但偏偏这个人坐在她这位不谙世事的好朋友身边。
乔方语太单纯太好骗了。
唐欣雅只担心她,被一点点小恩小惠打动,到头来受欺骗。
“但是他做的那些,我也可以做的。”唐欣雅说。
乔方语愣了一下。
“不止我可以,文静也可以,宋思学、还有艺术班的倪玥……我们都愿意。”唐欣雅说。
倪玥就是艺术班里,时常向她请教的高一学妹。
“朋友就是相互陪伴,一起度过快乐和难过的。”
“我也愿意替你作证,陪你买文具。”唐欣雅有点难过。
她剩下半句话没说,但乔方语听懂了。
——只是可惜,你最终选择依靠的,不是我。
乔方语睫毛颤了颤,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唐欣雅。
“欣雅。”她靠上她的肩膀,“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啦。”
“无论是去年你偷偷把压岁钱借给我;还是前段时间,你那么努力在论坛上替我说话。”
“我都记得的。”
乔方语抬起头:“你永远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的语气无比认真。
唐欣雅扑哧一声笑了,别过头去,又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
“哎呀乔乔!真是的,肉麻死啦!”她用笑声把这一段揭过,“你知道就好啦!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会站在你身后的啦。”
乔方语也放松了下来,跟着她一起笑:“嗯!我明白。”
——她会记得唐欣雅的好,还有文静的、宋思学的、倪玥的。
她这么普通一个人,却有那么多顶好的朋友,给了她好多好多的力量。
但有句话她偷偷藏在心里。
如果没有许惩,她大概也不会拥有那么多的朋友。
她不善言辞,习惯把自己封在城墙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好好交流。
是他像光一样,穿透了层层闭锁的墙。
温柔又强势地,把那个笨拙又不可爱的她带了出来,告诉她,你很棒。
然后她才发现。
自己好像也会发光。
“……唉!那就这样吧!今天我就当在广播站没看见你这个人,快走吧!”唐欣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勉强算是认下了乔方语的这位“朋友”。
乔方语也带着许惩往外走,唐欣雅嘀嘀咕咕的:“你要是动手打人,我可饶不了你。”
许惩松松托着肘,懒声道:“冤枉啊。”
小姑娘太瘦,还有一堆营养不良的毛病,他平常在教室坐着都怕把她挤坏了,哪儿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唐欣雅翻了个白眼:“说的跟什么似的。”
“去年打薛宇文打到留级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