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汇山的老祖宗吗?
卫灵说,“我暂时哄住了卫明崆,他不会跟大伯父说的,三叔本来就知道,还替我高兴呢。”
卫建业忧心忡忡,“可这终归不是长久的法子,瞒不住。”
他那侄子卫明崆,可不是什么良善信用之辈,万一哪天忍不住说了,女儿就遭殃了。
但他作为父亲,竟然半点忙也帮不上。
真的是枉为人父。
卫灵见父亲久久不语,忍不住问,“父亲,我自小便觉得奇怪,为何咱们家的女儿个个都有灵根,还善吸纳天地间之灵气。”
“但四海八荒内,除了咱们卫家,没有哪个修真世家是这样的,对吧?”
“我查了很多书,也没找到答案,只查到古书上有记载,说山中有魅妖,乃是吸取日月之精华而成,虽是妖,却有不少修炼成仙,但亦有很多魅妖和其他妖精一样,一旦妖身修成,最喜混入人间。”
“所以几百年前,半妖横行,全是人和妖的后代。”
“又有书中记载,说魅族隐居在荒蛮之地,且身体高大,容貌骇人。”
这个疑惑,卫建业也思索多年,不但偷偷查遍了卫家的藏书,京都各大藏书阁,也都找遍了,但都没有找到更多。
他花了重金结交国师太丙真人,国师乃是化神期大能,以擅炼丹和博览群书而知名,但国师也不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半妖横行是至少五百年前,而国师才三百岁,不可能清楚生前两百年的事儿。
修真界活过三百岁的倒是不少,玄月宗的掌门,卫家的老祖宗,也已经五百多岁了,但卫建业没有灵根,连汇山都进不去。
若非卫贵妃搭线,任凭他送的礼再贵重,国师也不会见他。
卫建业摇头,“灵儿,很多书上对几百年前的描述都是杜撰的,并不可信。”
卫灵点头,“父亲,等母亲和两个妹妹平安来到京都,我准备去汇山,恳求掌门收我为徒。”
卫家的秘密,不在卫府,那肯定在汇山了,等她到了汇山,定然能发现一些不同。
卫建业不同意,“灵儿,休要胡来,你大伯父为人狡诈,你去容易,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难了。”
“不想别人,只想想你母亲,若你发生不测,你觉得你母亲还能活吗?”
卫灵从善如流的说,“那我听父亲的,不去汇山,反正我日日修炼,功夫见涨很多,说不定过些时日,我便能再升一阶。”
“那时我便拜到其他门派之下,到时候大伯父和三叔能奈我何?”
女儿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倘若妻子和芙儿蓉儿都来了汴京,就是卫灵单独留在了蓬莱,处境只会更加的艰难。
卫家的实际掌控人,其实是那个几百岁的老祖宗,其他所有人都不过是傀儡罢了。
那老怪物修为很高,跺跺脚,整个蓬莱都会紧张的。
区区一个卫灵,怎么对抗?
卫建业此刻心中滋味,如同嚼了黄连一般。
作为父亲,他真的是太失职了,从头到尾都只能做一个无能的旁观者。
卫建业只能自欺欺人的答应了,“好。”
小丫头买回了早点,有汤粥,有炙肉,有小菜,还有精致的各样米糕和茶果子,父女俩刚坐下用饭,阿狸也一蹦一跳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包羊肉胡饼,一进门就嚷嚷,“大小姐,您今日来的真巧,花市那边办牡丹节,沿街放了好多了,外头可热闹了!”
卫建业笑了笑,“灵儿,那咱们吃过饭,便先去赏花,再去瓦肆。”
卫灵高兴的点了点头。
辰正,一行人出了门,果然大街上熙熙攘攘,车马喧嚣,再加上小商小贩们的叫卖声,比她刚进城时,热闹了十倍不止。
洛阳牡丹名动天下,但其实汴京这边的牡丹也非常好,花市这边摆得还是普通些的,过了州桥,御街两旁的都是上品了。
姚黄魏紫皆有,还有一株硕大的绿玉,叶冠如伞,卫灵数了数,一棵上竟然开满了三十多朵碗大的牡丹花。
如此奇景,也唯有汴京有了。
赏了牡丹,在东华门外逛了逛,也差不多中午了,卫建业带着卫灵在外头吃饭,没去樊楼,而是去了另一家丰顺酒楼。
这家亦是正店,因做的糕点和果子酒十分有名,下酒菜也颇为雅致,女客很多。
卫建业不知大女儿喜欢吃什么,林林总总点了一大桌子,有小哥儿过来招揽生意,便让他跑了一趟徐记从食店,要了两盒酥油泡螺。
汴京的荤素点心铺子几乎家家都有酥油泡螺,但唯有徐记味道最为正宗。
每年节下,卫建业都要从汴京买了不少带回蓬莱,但路途遥远,最快也要十几日,虽不至于坏,但口感甚是一般。
卫灵尝了几个,笑道,“还是新鲜的好吃。”
除了泡螺,满桌的菜里,有一样烤鹌鹑,外酥里嫩,比其他烤鸟好吃,亦是她之前没吃过的,不客气的吃了个干净。
饭毕,雇了一辆马车去了瓦肆。
汴京的瓦子里可真有趣,什么玩意儿都有,唱戏的,杂耍,相扑,还有说书的,以及跳舞的。
卫灵先是看了一场小戏,演的是书生娶了一个狐狸精,故事编排的还挺有意思的。
在蓬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看戏,而且还都是那些老掉牙的戏目,她不爱看,也不爱听。
看了戏,又去跳舞的院子看人跳舞旋,一曲罢了,胡女们手里多了一把短剑,这便是舞剑了。
卫灵看了一会儿,觉得都是花架子罢了。
又去投壶,她每局都中,玩到最后,二三十客人,只剩下她与一位穿着蓝色布衫的公子。
待瓦内小厮重新摆好了位置,卫灵看也不看便把手中的箭矢投了出去。
她最近苦练暗器,每天至少要扔万来回的匕首,投壶对她来说太轻松了。
站在最里面的那位公子却是杆子一歪,掉在外头了。
围观的人都高声叫好,阿狸的声音最大,简直要掀翻屋顶,那蓝衣公子也走过来,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