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时礼离婚?”
沈思柠:“嗯。”
“理由?''
沈思柠淡声道:“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一个都算不上理由的理由,但她和裴时礼确实是性格不合。
他或许更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一个可以更热烈地爱着他的人,而她的爱太内敛,太瞻前顾后,或者说,比起爱他,她爱自己更多一点。慕诗颖和温蒂的事,算不上不可调和,但她们的出现,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她和裴时礼的性格不合。成熟理性的背后是懦弱权衡,她做事没法再像十八岁的少女那样无惧无畏,选择做一件事前,会有更多的顾虑,瞻前顾后,做对自己最佳的决定。不管他们有过怎样的纠葛,也许她内心深处仍爱他,毕竟感情不是能用橡皮擦擦掉的,但她确实已经不想再去爱他了。“我没本事帮你,”裴之桦没有和她绕弯子,
“这几年他早已在集团内站稳了脚跟,至
于我手里握着的股份一
“我没几天能活了,股份给你你也斗不过他,要么你能找到一个能为了你和他拼的你死我活的人,要么你继续跟他过。”沈思柠瞳眸细微地缩起。
“你嫁给他三年,对我们家的事应该清楚。”裴之桦语气平淡地陈述。
他和岑蔓没有什么感情,但在某些事情上的认知高度一致一一他们都认为应该用最严格的精英教育培养裴时礼,让他成为合格的继承人。直到现在,裴之桦也不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有错,如果不是他和岑蔓的高压教育,他不会成为江城这一辈的佼佼者,比起亲情,权势和地位才是一个男人该追求的。其实最开始,他对沈思柠并不满意,因为她和裴家的家风格格不入,像是外来者挑战当地人信奉已久的权威,而她确实有本事,让裴时礼变得不那么像“裴家人”。可听到她说裴时礼用权势压她不让她离婚,裴之桦心里闪过一丝欣慰和得意一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狼性教育,他没有如今的权势,还怎么把想要的女人留在身边。
不亏是他一手培养和教育的儿子,掠夺和控制,几乎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
“时礼小时候养过一条狗,”裴之桦浑突然说起了毫不相关的事,“可是他母亲不同意,便当着他的面叫人把狗打死,告诉他只有当他足够强大,才能拥有他想要的,只要他够强,就能拥有他想要的一切。”沈思柠的眼睫剧烈地颤动着。
“如今他是裴氏集团的总裁,权势和地位都有,如果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没法留在身边,他要这些有什么用?”他的声音其实很苍老,隐隐有几分病态的沙哑,但说出的话却如平地雷一般在沈思柠的脑海中炸开,沈思柠的手指细密地颤抖,低眸对上裴之桦浑浊的目光。“我很感谢你让我知道,我还有个女儿,作为回报,我给你一句忠告一一
”他的眼神像是黑洞般沉静寒凉,“上流社会,没有感情过完一生的夫妻并不少见,只要你能想通,婚姻困不住你,相反,如果你想不通,就算离婚了你还是要受他的掣肘,关键不在于他,在于你自己。沈思柠从病房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的裴时礼。
十一月的江城,天气微寒,他却只穿了件黑衬衫,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无声的僵持。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沈思柠没有多意外:“嗯。
沉默片刻,他问:“你的决定?”
沈思柠闭了下眼,睁开后,抬眸看他,“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