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秋试
转眼已到秋日,桂花香气浮动,钻进庭院里似乎是个很好的兆头。今日的王氏也准备良久,心中期盼着江聿柏能够带着好消息回来。
江聿柏去考试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在那小小的四方地里是不是文思泉涌,能不能光耀门楣。佛堂里的菩萨神仙都要被王氏都跪了个遍,蒲团都变了形状,佛堂彻夜长明。
站在一边也跟着王氏等候江聿柏回来的方怀玉并没有王氏那样精神,她偷偷靠在月亮门上,让如音眼看着影壁处的王氏。
这些天她跟着王氏为江聿柏祈福,可是熬了不少的夜。她已深知结局,知道江聿柏定会高中,那么她陪着王氏就只是浪费时日罢了。她深知如此,可是王氏并不知晓的,她不能开口言说,只能耗着。
这些天来她也偷懒的,陪着王氏跪着,等她再醒来已经是王氏让人给她送回了房中。
如音说:“夫人看到少夫人如此不诚心,让少夫人醒了后手抄经书反思。少夫人,您也真是的,就那样从蒲团上摔下来,夫人起先都吓坏了,看着您一动不动的,可是后来您抱着蒲团,娇鼾微微,夫人凑近了一听就知道您是睡着了,冷着脸让人给您抬出来的。”
方怀玉倒是不在意的,只是对如音勾了勾手,神秘道:“你会写字,你来帮我抄写经书吧,我好困,还想要再睡会儿。”
如音打小就跟着方怀玉,自然是会模仿方怀玉的字迹的,她展了纸研了墨,用毛笔蘸了点墨水,不放心地看向方怀玉:“可是少夫人,这样真的可以吗,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再责怪您心中没有小侯爷,这可怎么是好?”
“到时候小侯爷若是考不好,夫人再怪罪都是您心不诚的原因可怎么办?”
“不会的,江聿柏会考第一的。”方怀玉往里挪了挪,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她刚要入梦,可外头脚步声顿起,将她从好梦中惊醒。
如音慌乱地将方怀玉从床上拉下来,又将毛笔塞到方怀玉的手中。方怀玉哈欠都没打完,她只一身中衣,握着笔低着头接着刚刚如音抄的地方抄下去。
只是可惜了她还没找到在哪一行,王氏便走了进来。
王氏督促着她将经书一字不落地抄完,又带着方怀玉去佛堂祈福。
这样的折腾,怎么能不困呢?好在今日终于熬出了头,方怀玉心中多少有了宽慰,也带着困意想要在等江聿柏回来的这时候补个觉。
秋日里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又有袅袅余香,怎能不飘飘乎去寻周公呢。方怀玉正睫毛微颤,浅眠不已,就听得如音在一旁低声呼喊。
“少夫人,小侯爷回来了。”
方怀玉没站稳,听得人回来用了力气睁眼,却不想脚底打滑,手也没扶稳便跌落下去。才睡醒的身子没有力气,犹如刚安好上去,不是她的一般。
所幸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摔落在地上,而是跌落在江聿柏的怀中。她堪堪睁眼,映入眼帘的是许久不见的江聿柏的眸子,这双眸子的主人正对着她笑,这让她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说出口的话也未经过思索,倒像是在斥责江聿柏不该回来的。
“看来夫人并不想我。”江聿柏的手并未松开,他等了方怀玉站定,确保了她不会再摔跤,这才松开她。他可是好几天都没见到方怀玉了,千赶万敢才回到家中,怎么却被嫌弃了的。
江聿柏恋恋不舍地抬手,他似乎是自己都没意料到地去追寻方怀玉的衣角。身上的暖意撤开了,他有些不满足。
“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去收拾收拾,家里给你备好了吃的。”王氏在后头面露不悦,看着自己儿子也有埋怨,这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见说得不假。
方怀玉看懂了那样的神色,她看向江聿柏,轻轻地勾了勾他的手指。方怀玉好心提醒,可是她没想到江聿柏却将她的手握住,在手心摩挲。
“娘等在门口,也辛苦了。儿子只是看怀玉要摔了,这才上去扶了一把。若是让怀玉摔在娘的面前,这就是我的不是了。”江聿柏反转而来的一通话,却让王氏眼底收了冷意,嘴角上扬,也让方怀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还好有江聿柏,江聿柏懂得说话,也很好地将礼数做得周全。
只是手可以放开了吧,方怀玉身子僵硬,想要偷偷抽出手。可惜了江聿柏的克己复礼是对着长辈的,并不对着她,对着她的时候便不是那样的了。
方怀玉一用力,江聿柏也跟着用力,在希望殆尽后又缓缓松了手,给方怀玉希望。等到方怀玉又有了希望又开始努力之时,他却又一把拉过方怀玉。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王氏微微侧头,在余光里也是看到了江聿柏揽着方怀玉的肩膀,仍旧是得体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装出来的。王氏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的,她也只能摇了摇头,任由他们去了。
江聿柏考完试回来,神情还不错,应该是稳定发挥了。方怀玉并不像王氏那样问东问西,她只是盯着江聿柏看,让江聿柏看着都有些迟疑了。江聿柏回头,确认方怀玉看的是自己,又转过身对着方怀玉道:“你这样想我,不认识我了?”
“真的有些不认识呢,感觉很久不见你了。”方怀玉深觉这些天来的时日漫长,也没有人缠着她做那些闺房中的事情了,想来身子骨还有些酥痒。只是这种话她不喜欢自己先说出口,她有自己的矜持,丢不掉,她盼望着江聿柏能如从前一样,但是江聿柏却迟迟未动,只是那样凝神看着自己。
奇怪,是念书念傻了吗,怎么还将之前的性情转变了。
正这样想着,江聿柏便上前了一步,他想要去抓方怀玉的手,可是手触碰到那如玉的肌肤,又撤回来。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情,这是他的夫人,却好像生分起来了,犹如初次相见。
“我可以,亲你吗?”江聿柏低着头,垂眸看向方怀玉,他的眼神中都是渴望,只想要方怀玉看向自己,允许自己的鲁莽。
方怀玉见江聿柏如此紧张竟然是为了这个,还是没转了性子,只不过是这几日没见,不太适应罢了。方怀玉踮起脚尖,抓着江聿柏的肩膀凑过去一吻,碰到了便撤了回去,她在等,等江聿柏搂住她的腰,再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