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一根冰锥子,而她的手又攥着江大志的衣领子不停摇晃。
这么一折腾,江大志清醒了过来,看到缩在角落里衣衫不整的张寡妇……他知道计划肯定是出了岔子,那掺了东西的酒没喝到江大川嘴里,反倒被自己喝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大志试图解释,可是柳氏却不肯听:“你们都这样了?还要解释什么?”
“我……回去跟你慢慢说。”
江大志想说些什么,可是眼珠子一转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大川等人,心咯噔一声,连忙拉住柳氏的手,不曾想却被一把甩开:“就在这里说吧!”
江大志哪里敢说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哑然站在原地。
他这模样被柳氏当成了心虚说不出来,登时气得更狠了。
“里面是怎么了?”
江大川一边扶着身体还没有完全回复的苏氏,一边往里面张望,他来得晚,并没有看到里头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柳氏怒骂的声音。他下意识想要进去看看,却被江筝筝给拦住了。
江筝筝神情平静的说:“爹,这是二叔的家事,咱们还是不要进去掺和吧。”
”可是——“
江大川还想再去,又被苏氏给拉住了手。苏氏心里也有盘算,出来的时候她就在想江筝筝之前和自己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如今看到这种场景,算是明白了,这其中怕是也有江筝筝的手笔,不如先看看再说。
江大川被妻女一道拦着,自然就没有再坚持。
房间里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外面几人的动作。
柳氏还在哭闹。
因为这是在走廊上的缘故,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就连一楼的客人都被惊动了,纷纷上来查看情况。江大志面上过不去,便想让柳氏稍微冷静一些,可是柳氏不愿意,他气恼之下,忍不住说了重话:“你自己和刘山都不清不楚的,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呢?!”
这句话让柳氏宛若五雷轰顶,说不出话来。
“我……我和刘山是清白的呀!”
“呵呵,你们要是清白的,那他为什么给你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人的那点儿破事,我只是懒得说而已!”
“江大志,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难怪你最近总往外跑,还骗我说跟张寡妇联系是为了给大房添堵,原来都是为了糊弄我!”
两人的对骂越发激烈,言语间柳氏提
到了江大志的计划。
江大川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母偏心也就罢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所以不会刻意的去强求什么,但这个弟弟……他对他可不薄啊!江大川也是个直性子,闻言哪里还忍得下去,径自越过江筝筝和苏氏,想进去问个明白:“你想给我家添什么堵?”
“大爷,求你救救我!”
江大川还没来得及听到回答,就见一道人影猛地朝他扑过来。
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那道人影,也就是张寡妇便摔倒在地。
这人本就衣衫不整,这一摔衣服更往下滑,露出大半的肩膀。江筝筝不由得皱了眉头,心说这张寡妇也是没脑子,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没忘记要勾引人,她和她娘可都还站在一边呢。好在这个时候大凤眼疾手快,过去就把张寡妇给拉了起来。
还顺手将那衣服也给拉到了脖根。
张寡妇气得够呛,怒瞪了大凤一眼,大凤只当没看见,又默默走回到江筝筝的身边。
江筝筝朝她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贱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想勾搭男人!你到底还要不要脸!”柳氏本来就在气
头上,见状更是忍不住怒气,扑过来,在张寡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啪给了她两巴掌。张寡妇当时就被打懵了,下意识摸了摸脸。
好家伙,竟然流血了,柳氏用指甲给挠的。
不会毁容吧?!
张寡妇没丈夫也没孩子,能活到现在纯靠自己这张脸,这可是吃饭的家伙,要是被柳氏毁了,她以后可怎么办?
张寡妇气得不轻,偏偏她没本事给柳氏打回去……
她得想个法子来,让柳氏还有江大志都不好过!
对了,有了!
张寡妇转头就对江大川一行人哭着说:“江老爷,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奈何没机会,现如今终于找到空儿了,其实你弟弟根本就不是个东西……”眼看着张寡妇要将自己的计划往外说,江大志急了,下意识想要去阻拦。
可这么多人在场,那张寡妇又铁了心要坦白,他又哪里拦得住。
片刻功夫,张寡妇已经将他找上自己筹谋策划的事情都给说了。
江大川听罢脸色一片阴沉。
江大志只觉得后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试图狡辩:“大哥,这是她污蔑我,咱们兄弟几十年,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这
个手足兄弟吗?”
“二叔!”
江筝筝知道江大川看重亲情,也早就猜到她这二叔会有这种说辞,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她指了指江大志的脚边:“你好像掉了东西。”
江大志下意识低头,只见自己脚边有包药粉。
他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捡起,眼前便闪过一道黑影,是景逸来了,顺手又捡了那包药粉交给江筝筝。江筝筝打开一看,里头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她凑近嗅了嗅,啧了一声:“二叔,这是合欢散啊?你身上怎么有这东西?”
江大志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如果只有张寡妇的供词,他或许还能狡辩。
但是现在又多了一样物证,那他就是磨破嘴皮子,也不见得有人相信。
“合欢散是什么东西?”
江大川为人正直,自然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好在苏氏听人提过一嘴,凑上前跟他解释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桶冷水兜头颇下,让那些侥幸的火苗都熄灭了。
江大川觉得愤怒,还有彻底的失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