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也是独眼的老友,当年两人在军营相识。
他曾担任军师,只是后来因为将军不听他的建议,他顶撞了将军,被将军赶走。
“老虎,怎么回事?”他问独眼。
麻子脸抢着回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不肯还钱,还扬言要从赌桌上赢回借据!”
“老大真是善良,竟然答应了!”
独眼垂了垂眸,他知道自己不该答应的。
也许是第一天催债,他还没泯灭良知,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这小丫头荒唐的提议。
他以为老友会责怪自己,却听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麻子脸吃惊的瞪大眼睛,伸手捂着右脸。
冷言缓缓收回手,慢条斯理道:“我问的是他,多嘴多舌。再有下一次,舌头就不需要了。”
目睹过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管事眼也不眨的割掉烂赌鬼的舌头,麻子脸不敢顶嘴,捂着脸退到一边。
冷言打开折扇,轻轻的扇了几下,这才看向江筝筝,云淡风轻问:“你拿什么赌?”
这就是松口答应了!
江筝筝她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赌桌上,“以这一百两,赌那张一百两的借据。”
当江筝筝拿出银票,在场之人皆是意外。
独眼心想:这丫头在想什么,有银子就直接还了,还
赌什么赌,万一输了怎么办?
麻子脸心想:没想到这个丑丫头这么有钱,她家里都是女人,唯一的男人还是一个残废……
冷言合上折扇,淡淡问:“你大可用这一百两银票还债,为何又要赌这一把?”
“这一百两是我的,而赌债却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凭什么用我的银子还赌债?
冷言眉梢微动,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有没有想过你会输?”
江筝筝自信道:“我不会输。”
“够狂。”冷言眼中有一丝欣赏,淡淡道:“如此,我和你赌上一把。”
麻子脸和十来个壮汉此刻心下都有些同情江筝筝。
自从这个管事来赌场,他就没输过。
这丑丫头的一百两,怕是保不住了。
闻言,独眼上前一步,刚想要开口阻拦,就见冷眼淡淡的看他一眼,对他微摇头。
独眼垂眸,并未再说什么。
冷言此人看似斯文,但内心狂傲,又野又狠,若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做出当众将士的面顶撞将军,甚至辱骂将军是草包。
冷言下决定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哪怕说再多也无用,也许还会适得其反。
江筝筝没去在意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而是扬起下巴问:“就赌大小,如何?”
“可以。”
“一把定输赢!”
冷言颔首,命人安排。
手下人驱逐了赌徒,围出一个空旷的区域,中间放着硕大的赌桌,骰子是六面骰。
它是一颗正立方体,上面分别有一到六个孔,其相对两面之数字和必为七。
庄家是赌坊安排的人,一个小胡子男人。
庄家先把三颗骰子放在有盖的器皿内摇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发出一阵阵声响。
江筝筝眯起眼睛,耳根子微动。
“啪!”器皿放在桌上。
庄家:“总点数四至十为小,十一至十七为大。”
“两位,请下注吧。”
冷眼手里的折扇随意的一指,指在大。
麻子脸便将借据放在大上。
江筝筝一愣。
刚才她无意间听到麻子脸几个窃窃私语,他们说这位冷言管事来赌坊以后从未输过。
江筝筝猜测此人也是会听声辨物的。
是错觉吗?
总觉得这人是故意输。
折扇敲击了一下桌面,问:“不下注?”
江筝筝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一百两银票压在小上。
双方已下注,庄家便打开器皿。
庄家:“一三三!七点!小!”
“什么!”麻子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输了?怎么可能!
“远远看热闹的赌徒们也是惊讶不已,窃窃私语起来
。
“冷言输了?”
“自从成为赌坊管事以后,好像从未输过吧?”
“这小丫头是谁,竟能赢冷言!”
“下次见到她,就跟着她下注!”
“刺激刺激,冷言居然输了!”
江筝筝收好借据,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冷言:“自然。”
江画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有太多问题了,比如江筝筝哪里来的银票,比如江筝筝怎么会赢,可这里人太多了,她只能将所有问题吞入肚子。
江大川看看江筝筝,又看看江画,苦着脸:“我……走不了。”
江筝筝这才想起,江大川是被两个催债的壮汉抬过来的。
她和江画是肯定抬不回去的。
江筝筝看向正准备离开的冷言,“可否派人原路送我们回去?”
冷言没说话,只是静静看向独眼。
眼神显然是在说:你带来的人,你带回去。
独眼忙上前,一把就将江大川抱起来了。
还是……公主抱!
江筝筝嘴角抽抽。
江画走出赌坊前,不由自主的回头了一眼,目光看向冷言上楼的背影。
她不明白,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看上去像书生的人,为何会是赌坊管事。
在江画的印象中,赌坊里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回到山脚下,独眼将江大川轻轻放到床
上,提醒了一句:“财不可露,近日小心。”
江筝筝知道他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在赌坊里拿出了一百两银票,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独眼走出院门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