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老板疑惑:“另一样,什么东西?”
知县摇摇头:“这也是我头痛的地方。镇上来了一位大儒,此人是从皇城过来的,曾教出过三位三品大员,是个很有智慧的老者。我明日就上门拜访,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
第二日,知县来到大儒门前,这是一间茅草屋。
一位大儒住在茅草屋中,会给人一种错觉,令人以为此人与世无争,品行高尚,两袖清风。
茅草屋门前跪着三名年轻人,都是身穿青衫的读书人。
大儒这次回乡,是有心再收一个徒弟。
这三人能跪在这里,并未被驱逐,那就是有希望成为大儒徒弟的。
知县细细看了看三人的容貌,想着回去后让人查查三人底细。
知县亲自敲门,大儒却并未亲自开门,开门的是一名小童,七八岁的样子。
但仔细一瞧,又不是小童,而是一名侏儒。
进了屋中,屋中竟是温暖的,和外头看上去的穷苦恰恰相反,屋内竟烧着上好的银丝炭。
知县眼神一沉。
他眼底的神色复杂了起来。
原以为是世外高人,没想到。
仔细想想,能在皇城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儒,又怎么可能是个真君子?
就连自己这样一个偏僻小地方的知县都
难以保持清廉,只能留下贪腐的师爷,皇城岂能有清廉之人?
这位大儒住在茅草屋,其内摆设、字画、茶杯等,无一不是千金难买。
知县原本是准备两本古籍作为见面礼,现在看来,两本古籍是拿不出手了。
知县拿出古籍,随意的翻动两页,又拿出一张价值五千两的银票放入书内,将书合上。
这一番动作,他并没瞒着那侏儒。
知县清楚的看见侏儒眼中闪过的一丝贪婪,也发现原本请他向左边走的侏儒,脚步一变,将他往右边引路了。
左边摆放着茶壶和糕点,这一坐下,怕是要等上不少时间。
而右边,放着棋盘。
当他刚坐下,大儒就来了,笑呵呵道:“我们下一盘棋,如何?”
见了官,不见礼也就罢了,一来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提出下棋,最后“如何”两字,问得极为虚伪。
知县垂眸,有些后悔今日前来拜访了。
此人,怕是给不了自己答案。
纵然心中如此想着,但知县脸上是含着笑的,点头:“好。”
知县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眼前的大儒,手里的黑子要是落下去,这盘棋自己可就赢了!
最后知县手往另一个方向移了移,落下一子。
他并没有赢,
而是将赢的机会给了大儒。
大儒下了一枚白棋,赢了全局。
下完一盘棋,知县才送上两本古籍,道明来意。
“不知先生有何办法?”
闻言,大儒端起茶碗,用茶盖轻轻撇开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缓缓地,抿了一口茶水。
他享受的闭上眼睛,唇齿间充斥着茶香。
知县蹙眉,却还是耐心等着。
忽地,他猛然睁开眼睛,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送客!”
知县:“……”
就很突然,就很茫然。
他一脸懵的被侏儒送了出去,又被侏儒塞了一个锦囊。
呆呆站在门口半晌,他看向跪在旁边的三人,眼中有几分同情。
拜这样的大儒为师,真能有出息?
恐怕没这样的师父,那三位三品大官,此刻凭自身力量已经成了二品大官了吧?
内心一阵吐槽后,知县还是打开了锦囊。
锦囊中四个大字:顺应天意。
知县:“……”
五千两,喂了狗!
就很气,就很茫然。
知县恍恍惚惚回到家,见自家外甥来了,叹了口气问:“你不在家培育五色牡丹,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花店老板憨笑道:“昨日,表舅不是说今日要拜访大儒,询问大儒吗?这不,我过来问问,大儒给了什
么答案?”
他不提,知县想着麻痹自己,让自己彻底忘了这糟心事。如今他一提起,知县就来气了。
知县一阵吐槽过后,花店老板听得一阵懵。
花店老板怔了怔,感叹道:“大儒就是大儒,来钱真快。”
“重点是这个吗!”知县更气了。
花店老板忙给知县递茶,讨好道:“表舅,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
喝了茶,知县也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回乡是想再收一个徒弟,我还想着从家族中选出一人送过去试试,如今看来,不必了!简直误人子弟!”
他说着说着,又来气了。
见他情绪激动,花店老板转移话题道:“花花的病快好了。”
知县一愣,转而大喜,“当真?昨日你说花花拜了师学医,治好她的,是她师父?”
“是,就是严神医!”
知县:“我想见一见他。”
两个大男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刻就去了杏林堂。
昨日太多人见到知县了,杏林堂里的病人们见到他就要行礼。
“不必,今日我只是平民。”
穿着布衣,不是官服,他就是平民百姓。
严青今日依然没有人光顾。
严青乐得悠闲,喝着茶,看着杂书。
“严神医,这位是我
表舅!”花店老板介绍道:“表舅,这位就是严神医,花花的师父!”
知县笑道:“久仰大名。”
严青认出来人就是知县,笑起来:“昨日,多谢知县大人秉公办案。”
对上严神医清明睿智的双眼,知县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这位老者应该是看出来了,若没有花花这层关系,昨日他并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