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新娘子的婚服,从头到脚,照道理都应该亲手做,这是为了在成婚那日,让双方宾客瞧瞧,这是多么蕙质兰心,双手灵巧的姑娘,感叹男方娶到一个贤惠的好媳妇。
反之,则会被取笑娶了一个笨手笨脚,连针线活都不会的蠢媳妇。
听到她的话,景怀嘴角上扬,忽地越来越大,最后竟咧开嘴大笑起来。
“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
“我多希望你也在意我,三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希望你能多在意我一点。”
“现在你能为我们的婚礼费心,亲手绣制红盖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江筝筝抿唇,眼神闪烁,问:“代表什么?”
“代表你也喜欢我,在意我,在意我们的婚礼!”
景怀伸手捧住她的脸,动作很轻,生怕伤到她半分,像是捧在心里的花朵那般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距离拉近,双眼相视,他的鼻尖轻轻的碰触她的鼻尖。
江筝筝看向眼前这双水洗过的鹿目,眼睛干净明亮,眼底满是笑意,带着深深的期待,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她。
江筝筝垂下眼帘,眼睫毛颤抖,怕与他对视,怕他眼中的深情,仿
佛那深情会将她燃烧,燃烧到面目全非,燃烧到不认识自己。
爱吗?
不知道。
但是喜欢的。
是想要独占的,是想要珍惜的,是在意的。
虽然还没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程度。
“我不知道,但我在意你。”江筝筝沉默许久,在他双目紧盯的情况下,犹犹豫豫地说道。
景怀眼中没有失望,只有笑意。
三年,能让她在意自己。
那再花三年时间呢?是不是可以让她在意自己更多一点?
再三年呢?
一辈子那么长,有无数个三年。
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爱上自己!
“你快点放开我!这个你找人帮我美化一下。”江筝筝别别扭扭的推开他。
偶尔才能在她看到小女子才有的娇羞,景怀嘴角上扬,整个人竟站在原地傻笑起来。
笑着笑着,还笑出声音。
简直就像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哦,对了,他以前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现在他爹又重新当上地主了,他依然还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美化什么,不用,这个很好,我很喜欢!”景怀轻轻的抚摸红盖头上的两只“鸳鸯”。
江筝筝看不下去他这一副变态的模样,伸
手将红盖头抢回去,没好气道:“你不去,我去!总不能真的让人笑话我!”
“没关系的,都是自己人,怎么会笑话你呢!”
“那可不一定。”
看出江筝筝脸上的神色不太对劲,景怀追问:“什么情况?”
“恐怕皇城那里会派人过来,说不定还会选在我大婚之日。”
这种恶心人的事情,江筝筝想,大丫一定会做得出来!
大丫已经从那假扮道士的人口中得知,景怀和江筝筝即将成婚,连日子都打听清楚了。
依照大丫恶劣的性格,肯定会恶心人,专门选在这一日让人上门带走献给皇帝的美人。
“皇城?”景怀眯起眼睛,眼神瞬间犀利阴沉起来,“派人来做什么?破坏我的婚礼?”
“抢你的新娘子。”江筝筝玩味说道。
瞬间,感觉到身边的气压冰冷,江筝筝诧异的看向他,就见他眼神阴沉可怕,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
“别紧张,我的疤痕还没去掉,那些人只是白白走一遭而已。”
“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存在?”景怀忽地想起一个人,立刻明白了过来:“是大丫,对不对?”
“对,是大丫!想着法将我扶摇直上!”
“别开玩笑。”
景怀沉着脸。
江筝筝却笑盈盈道:“原本这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不是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啊,有趣的很,送来一瓶除疤的药,想让我恢复容貌,再告知皇上我这个美人儿存在,以老皇帝那好色的程度,肯定会连夜派人过来找我。”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江筝筝摊手。
两人围在一起,想了许久关于大丫的动机。
景怀问:“她不会是想要让你杀了老皇帝吧?按照你的性格,被强行送入宫中,要是老皇帝对你用强的,你肯定不会同意,那么你就会出手。”
江筝筝打了一个响指:“是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好一个大丫,好一招!我原本还想着,她是良心发现了,想送我进宫,让我当上娘娘呢!也不怕我爬上去了,在老皇帝耳边吹枕头风,让老皇帝杀了她!”
“现在看来,她再聪明不过了,她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同意委身与皇帝,更不可能往上爬!最大的可能性是,我反抗,然后伤了皇帝!到时候老皇帝一定会杀了我,而老皇帝恐怕也会伤得不轻!”
“想起来了,紫月说,老皇帝带着人去六皇子府,要求她
在众人面前跳舞,当时她一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她不但要我死,也要老皇帝付出代价!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啊!”
景怀紧紧皱眉:“她很难对付,恐怕会成为日后的绊脚石。”
“是个麻烦的家伙,那我们就早一点搬掉这块石头,粉碎掉她。”江筝筝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很久没有动手杀人了呢。
也该为原主报仇了,这张脸不就是大丫毁了的吗?
大丫也到还债的时候了!
锣鼓熏天,红绸满天飘舞,花瓣伴随着红绸飘舞而洒落,走到一处,便是一地生花。
大红色的轿子绑着飞扬的红绸,一路引起许多人的注视。
边城的条件本就不比其他繁华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