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包子铺的伙计已经在招呼人,柳氏和江老太抱成一团,江老太仗着自己身板瘦小,钻进柳氏的怀里,整个被护住,若是真的被打,柳氏也是最主要的承受对象。
柳氏一时的恻隐之心又被江老太给算计,气的一把将她推开,气呼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有所悔改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你不算计人会死吗?”
江老太便哭诉,“我老太太真可怜啊,被孙女丢在大街上乞讨要饭,又被二儿媳当街辱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死呢。”
柳氏气的口不择言,“你若是真的想死就别偷人家的馒头吃,不过日也就饿死了,现在好意思在这里哭诉,真是有脸!”
周围不明情况的人看到柳氏挺着如此肥胖的腰板在辱骂自己瘦小的几乎饿死的婆婆,以为是她在虐待老人,便出言威胁说:“你自己吃的胖成这样,却把婆母饿的出来偷东西,你怎么做人家儿媳妇的,你自己也有父母,这么做不亏心吗?”
柳氏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愿意这样吗?我做梦都想回去
,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我的娘家人了,可我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怎么回去呢。”
江老太想起以前风光的日子也后悔的开始哭,刚才还剑拔弩张吵得你死我活的婆媳俩又开始抱头痛哭,看的众人一头雾水。
包子铺的老板嫌她们两人在自己店门口哭的晦气,便自认倒霉般的说道:“你们两个快给我滚,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老太婆,再敢偷我的包子我就报官让你吃牢饭!”
柳氏和江老太互相搀扶着拔腿就跑,好像刚才是故意演戏给别人看的。
眼见着路通了,车夫摇着头又回到马车上,和车上另外一个人打了声招呼便开始赶马往前走。
苏氏如今养病并没有住在酒楼,而是住在景怀为他们置办的宅子里,江大川自从苏氏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后便没白天没黑夜的围着她转,倒也没时间再去插手酒楼的事。
御医与送水的奴才同时赶到,车夫停下马后便去叩门,不多时宅子里的丫鬟把门给拉开,见到今日不是她们家大小姐,一脸的疑惑,“你们……找谁?”
谢御医便开口,“我乃太医院的御医奉国主之命前来为江夫
人诊病。”
后面站着的小厮也赶紧开口:“我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送这杯水给夫人的。”
丫鬟赶紧把他们二人都迎进去,走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谢御医的视线一直往旁边小厮端着的水杯里瞧。
小厮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忐忑的问:“谢御医,是哪里不对吗?”
“啊?没……没有。只是有些奇怪罢了。”谢御医收回视线说了句,而后再没有看过来。
江大川得了消息赶紧出来迎,认出走在前面的是苏氏出事时半夜三更被江筝筝从宫里带出来的御医之一,赶紧行礼,“谢御医,真是太劳烦您了。”
谢御医拱手回礼,恭敬客气的回,“江老爷无需多礼,我也是奉国主之命。”
江大川这才带路把他们二人领到苏氏的房里去。
端水的小厮进了门把端了一路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对江大川说明,“我家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派我将这水送来,江老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复命了。”
江大川客气的把小厮送走,也没顾得上问江筝筝身体怎么了。
谢御医仔细的给苏氏看过,依旧还是像睡着了一般
,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江大川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也没那么心急,待谢御医看完后瞅着时间也到了给苏氏喂水的时间,便端起桌上的水杯拿过小勺,一点点的给苏氏喂水。
谢御医在一旁问,“这水……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为何还要从宫里送来?”
江大川为人老实,有什么话都是知多少说多少,便回复谢御医的话,“大概是筝筝在里面放了什么药吧,反正自从她娘成了这样,她就每日都让喂这个水,看上去还挺有效果的。”
谢御医见江大川喂完的杯子里还有些水,便找了个理由说:“劳烦江老爷唤个丫鬟来帮夫人翻个身,我要看一下夫人头上的伤口复原情况。”
江大川便出了门去叫丫鬟了,谢御医眼疾手快的将那杯子里的水倒进自己药箱里的一个小瓶里,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好。
丫鬟来给苏氏翻了身,他简单的看了看,竟然没找到当日撞的伤口,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忍不住心里感到惊奇。
送走了谢御医,江大川想着已经两个多月没去过酒楼了,怎么说也是自家产业,没理由全然靠给
别人,便让几个丫鬟守着苏氏,他自己去了酒楼。
也是巧了,江大川刚出门,苏氏那边就有了情况,丫鬟眼见着苏氏手指动了,却找不到家里的男主人,又急急忙忙的跑着去追出门不久的谢御医。
江大川到了酒楼,听说江筝筝雇来管事的人今日去宫里向江筝筝报账去了。
整个酒楼比他们夫妻打理的时候还要繁忙,吃饭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好的不得了。
江大川来了好一会儿才有穿插在各桌间添茶倒水的伙计注意到他,“江老板,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看了?老板娘恢复的怎么样了?”
江大川点着头,“好多了好多了,最近都像今天这么忙吗?”
那小伙计忙到飞起,边干活边回复江大川的话,“今天都算不忙的了,自从咱们家新添了好多菜式和甜点,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有人高抬手招呼,“小二哥,给我这桌上两个蛋挞,孩子爱吃的很。”
小二哥顾不上招呼江大川,又跑去后厨传菜去了。
江大川看了看满意的很,看来请的这个管事人真有两把刷子。
若是早就雇个这样的人,也许苏氏也不至于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