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划破雨幕,正对着姜沁袭来。
宋时雨目光一凛,猛地扑向姜沁。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两人倒地的同时,姜沁举起手里的“超级指挥官”,向子弹袭来的方向反击过去。
啪嗒——
黑色七座商务车前,一个男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都给我住手!”
一个沉稳的声音喊道。
排在末尾的商务车里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夜幕太深,看不清模样,车灯的薄光打在他身上,只觉得气势不凡。
旁边有人撑起一把大伞,将雨幕隔绝在他的身外。
阎有亮走到倒地男人的身侧,一脚踩在他手上。
“谁让你擅自动手的?拖走!”
被姜沁的击中的男人右脸血流如注,半边耳朵不翼而飞。
有人上前,把他拖离车灯范围。
宋时雨右手捂着左臂,身体挡在姜沁前面。
子弹虽然没有击中身体,但擦伤了他的上臂,雨水侵袭之下,一抹血丝渗透出来。
阎有亮走到他面前。
“亮叔。”
一声亮叔,足以揭示宋时雨和阎有亮的关系。
姜沁眯着眼睛。
虽然早有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心上的那个裂缝还是渐渐扩大了。
“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闹得那么难看!”
宋时雨微微抬颌,“杀父之仇,实难劝解。”
阎有亮,“救命之恩,不得不还。”
姜沁冷笑。
她慢慢站起来,手里的“超级指挥官”直接怼在孔桥生脑门上。
“沁沁……”
夜色中的宋时雨眼里闪着微光,不知雨还是泪。
“亮叔于我,有如再生之父。”
“请看在我的面子上……”
姜沁呵呵一笑,用枪敲了敲孔桥生的脑门,“要我放过他?”
阎有亮目光极冷,不发一言。
姜沁把枪拿下来。
两个男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好啊!”
姜沁把枪塞进冲锋衣里,摸出一包止血纱布。
“我伤的人,我来治!”
孔桥生突然恐惧起来。
姜沁前一秒还要杀了他,后一秒就给他治伤?
“不必劳烦……”
“不麻烦……为了宋学长的家庭和睦,我跟孔先生这点恩怨算得了什么……”
姜沁的声音在雨声中尤为空灵,像召魂的鬼。
孔桥生抖抖瑟瑟地拉开衣领,将肩膀的伤口暴露出来。
贯穿伤,没有子弹残留。
姜沁一把撕开止血敷料,用力拍在孔桥生伤口上!
“呃——”
孔桥生死死咬住牙关,生生忍住剧痛。
敷料的包装袋落在地上。
【永生制药】四个带着荧光防伪的字体渐渐被雨水淋湿。
宋时雨目光隐忍,紧紧抿着嘴唇,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姜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就是要孔桥生的命!
不能明着来,就用手段!
那包敷料一定是加过东西的,姜沁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也许,她早就猜到自己跟阎有亮的关系,于是留了后手。
先是重创孔桥生,然后故意手下留人,等待阎有亮出现……
一步步,是巧合,还是她早已制定的计划?
宋时雨眼底的迷雾越来越深,他看不透她。
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失去她了。
阎有亮点点头。
“姜小姐大气,我也不能太小气了,有什么要求随便提。”
这种非常时期,能说出“条件随便提”这几个字,东辰市只有亮爷有这个底气。
姜沁哂笑一声,后退两步,“姜某人微言轻,哪敢提什么要求,只求全身而退。”
车队后方走出来一个身影。
“亮爷这一句话,多少人梦寐以求,姜小姐又何必以退为进,索求无度呢?”
一上来就给人定性,话里话外都是陷阱,除了吴欣蕊,再没有别人会这么恶心姜沁。
“姜小姐要是不嫌弃,我就多个嘴,看看这样合不合你心意?”
吴欣蕊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踩着一双小雨靴缓缓走了过来。
“姜家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当年那件事情,宋学长有跟阎伯伯提过,阎伯伯也特意找孔叔问了,孔叔没有说谎。”
一句话,阎有亮和孔桥生成了她的伯叔,果然是有系统加持,好感度涨得比东辰江的洪水还快。
邹楠楠歪坐在水洼里,整个人都湿透了,头发一缕缕全都贴在脸上,看起来落魄不堪。
吴欣蕊一脚踹在她身上,“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都是惯会使心计的女人,邹楠楠做过的事,使过的这点手段,在吴欣蕊看来跟小孩子扮家家差不多。
两个男人也是傻的。
女人一张嘴,随便掉几滴鳄鱼泪,一个心甘情愿做了刀,一个恍恍惚惚丢了性命。
“谁造的孽谁来还,这事要想了结,只能从邹楠楠身上入手。”
姜沁语气淡淡,“吴小姐有什么好主意?”
吴欣蕊下巴一挑,“古时十大酷刑,以凌迟为首。姜小姐何不亲手执刀,生割仇人血肉,平息心中愤恨。”
地上的邹楠楠止不住浑身颤抖。
她书念得不多,但知道凌迟是什么意思。
所谓千刀万剐,不过如此。
姜沁拍拍手,“吴小姐这个主意不错,不如就由你代为动手,仇人之血,我嫌脏!”
吴欣蕊一时语滞,这么腌臜的事,她才不要去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