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祖隆恩。”夫妻两人跪拜谢恩,便改道,带着萧玉蕊去了萧府。
萧家的人是在风凌夜和风倾城去端隆庆太子老巢的时候,先回京城的,全家都担心着这件事,因此全家没有一人睡觉,一直等着风凌夜的消息,听到门房来报,说风凌夜和风倾城带着萧玉蕊回来了。
老夫人立刻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蕊娘,我的蕊娘。”
老夫人说话间,就已经出了门,远远看到风声抱着的灰头土脸一身是血的萧玉蕊回来。
“蕊娘,我的蕊娘。”老夫人立刻走过去,抓着萧玉蕊的手,但她毕竟上了年纪,抱萧玉蕊是肯定抱不动的,只能抓着萧玉蕊的手,和风声一起往萧大将军的院子里走。
偏厅里有罗汉床,风声把萧玉蕊放到罗汉床上,老夫人也跟着坐在床沿,手一直抓着萧玉蕊的手不放,还伸手去摸她的脸,“蕊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
但是萧玉蕊因为重伤昏迷,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声音,也无法醒来。
老夫人只能转身去找风倾城,烛火摇曳中,她老泪纵横的看着风倾城问,“倾城,你娘她怎么了?”
“被隆庆太子刺了一剑,慕神医说伤到了心肺,药石无医了。”风倾城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老夫人。
原本以为,找回萧玉蕊,能让萧家所有人高兴,却没成想,萧玉蕊竟自寻死路。
早知如此,当初还补不如不把她找回来,也省得萧家人伤心。
“我可怜的孩子,她一定被逼的。”老夫人至今都无法接受女儿叛贼的事情。
“她受伤的时候都说了什么?”萧大将军站在老妻身旁,侧头看着风倾城问道,老将军一生戎马,虽然没有老妻那么感性落泪,却也红了眼眶。
“他杀了隆庆太子,说她只想为雪家报仇,让隆庆太子不要以她的恩人自居,最后还叫了我一声十娘就晕了过去。”风倾城如实回答,然后看了一眼慕神医,继续道,“福神医跟我说过,若是想在她气息尚在的时候,跟她说说话,慕神医能把她唤醒,也能针灸给她止疼。”
“慕神医,请你给我苦命的女儿针灸吧。”老夫人立即看向慕雪华,自从收到萧思谋的书信说找到蕊娘之后,她就日盼夜盼的希望能见到蕊娘一面,她以为,他们母女今后可以再在
这样阳世多相处一段时日,却怎么也没想到蕊娘会在城门口就行刺皇上,蕊娘名垂一线,老夫人心里很是遗憾,现在只想在女儿最后的时辰里,多跟女儿说说话。
“是。”慕神医在得到老将军的首肯之后,拿着针包走了过去。
跳动的明亮烛火里,青衣大夫动作娴熟的在妇人的身上头上扎针,一刻钟之后后,床上的萧玉蕊悠悠转醒。
她微微张开了眼睛,却又因为不适应光线,而闭上。
“蕊娘。”老夫人激动的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女儿的手背冰凉,老夫人又心疼的伸手去摸她的脸,“你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蕊娘,你这个傻孩子,你好容易回来,为什么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道娘亲有多心疼么?娘亲还没感受到你死而复生的天伦,你就又要撒手离去,你这是想要娘亲的命么你?”
“娘?”萧玉蕊微微眯着眼眸,看着明亮烛光中的母亲,眼眶也微微泛红,她用另外一只手,艰难的撑着床面,想要起来抱住老夫人,可是她重伤在身,根本起不来。
母女连心,老夫人立刻弯腰把萧玉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
怀里。
萧玉蕊脸上都是感动与温暖,如孩子一般在老夫人的怀中蹭一蹭,找到自己喜欢的姿势之后,安然靠在老夫人的怀中,笑容凄楚的说:
“娘的怀抱就是暖和,我一直想让娘抱着,一直没机会,娘,我好想你。”
“你这个糊涂的丫头啊,你这个讨债的冤家!”老夫人心疼的抱紧怀中的女儿,这是她老来生的女儿,当初怀的是双胎,其中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只活下这一个,眼珠子一般的养着她,谁曾想到她嫁人十年不到就随着雪家全族战死了,好容易得知她没死在玉门关,又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她回来,现在她又要走了。
这真是个冤家讨债鬼。
“娘,娘对不起!”萧玉蕊抓着老夫人的手,也流下泪来,“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
偏厅里,萧家所有女眷都忍不住落下泪来,男人也一个都红了眼眶。
风倾城跟萧家的女眷一样,也红了眼眶,虽然她跟萧玉蕊相处的时间不过两个多月,可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把萧玉蕊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却没成想,萧玉蕊会自寻死路,还恶语伤害她,风倾城此刻
宛如一个被母亲抛弃伤害的孩子,哭得完全止不住。
“十年。”正哭得难以自已时,萧玉蕊虚弱的朝风倾城伸出手,“你来。”
“娘亲。”风倾城走过去握住萧玉蕊伸向自己的手,在她对面坐下,“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活着跟我和外祖母一起生活不好吗?”
“你叫倾城是吗?”萧玉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风倾城很意外,因为一直以来,萧玉蕊都是喊她十娘的,因为她并不承认风倾城这个名字,可今晚,她却跟风倾城讨论起她的名字来,这让风倾城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是,我叫风倾城,是先皇取的。”风倾城点头回答,含泪看着萧玉蕊,生怕她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我心中有恨,我原本想凭自己的力量,为雪家报仇,但我终究力量悬殊,风倾城,你当了我的女儿十八年,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萧玉蕊抓紧风倾城的手,虚弱的脸上写满恳求,“就当是对我这个母亲生养的补偿,可以吗?”
风倾城就知道,萧玉蕊还没死心,心里有些抵触,怕萧玉蕊要求她对付皇族,那会扰乱百姓难得的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