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邬起道、黄蔚等雪家军和关心风倾城的梁凡、猪头子、苗星等人,一听到风倾城的声音,立刻冲着楼上高喊:“公主,我们在!”
“上来,把铃姑香秀之外的人都带出去!”风倾城下令道,声音虚弱无力,但是外面的人还是听到了。
没一会儿黄蔚姜得等人就都进来了,奶娘和楚玉娇见状,暂时也不敢惹事,只好跟着出去。
风倾城躺在床上,侧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到妇人打扮的产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转头来看她,眼里写满了长者对至亲晚辈的疼惜与关爱。
这眼神,像极了母亲温暖的关心,风倾城心头一愣。
她为何会在一个产婆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母亲的关爱?
“呃……”但是风倾城并不能多做思考,肚子上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烈阵痛。
“铃妈,铃妈……”风倾城伸手去抓铃姑的手。
“公主!”房间里只剩下香秀和铃姑,两人立即靠近风倾城。
“秀儿,铃妈,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们。”风倾城如交待后事一般的对两人说道,“这两孩子不是我什么情郎的,他们……呃……他们
是风凌夜的骨肉,去年八月,在东镜出事失踪的,也不是我后来找的情郎,是风凌夜,他当时在沧州遇到海啸,被海水卷走了,至今生死未卜……铃妈我这一生,除了风凌夜,再不会有别的男人,这两个孩子,是风凌夜的……”
“公主!”香秀闻言,瞬间哭了出来,她就知道,公主对王爷的感情那么深,她绝不会跟别的男人好。
可是这么好的公主,还有那么好的王爷,他们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却面临难产,即将性命不保,香秀忍哭得整个人手足无措,真恨不得此刻自己能代替公主承受这一劫难。
“秀儿别哭。”风倾城忍过又一波袭来的阵痛,砖头去看铃姑,“铃妈,还记得我之前交给你的伤口缝合吗?”
“公主,臣婢记得!”铃姑点头,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风倾城满意一笑,笑容虚弱无力,看向香秀,“秀儿,你把我的被子拉开!”
香秀含泪听话照搬。
风倾城伸手在自己的肚皮上比划,“铃妈,我现在告诉你,这里,是我的肚皮,你用刀子,划开,然后,会看到我的子宫,你再小心的划开……”
“不,公主,
不可以这样,你会没命的,还是让产婆把孩子取出来吧……”
铃姑一听风倾城的话,就不敢这么做,她是专研妇科和幼儿疾病的,自然之道女子孕育子女的子宫有多重要,若是伤了子宫,女子的性命就难保了。
“铃妈,这是风凌夜的孩子,是他的孩子,是两个孩子,不只是一条生命,是两条命啊,铃妈,用我的一条命,换他们两条命,这很划算,如果我能活,我会亲自把他们养大,我若不幸……走了,你们也别伤心,把孩子带回京城,交给母后,她一定会帮我把孩子养大的……”
“公主,公主你别说了,秀儿害怕,你别在说了……”香秀在一旁,已经哭得站不稳,趴在风倾城的床边,心疼万分。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让他们家公主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公主这一生都在为国为民操劳,老天爷为什么不能善待一下公主。
“铃妈,我求你了。”风倾城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安慰香秀,她只能死死抓着铃姑的手,“我没什么能为他做的,只能为他把孩子生下来,你听我说,你划开我的肚皮和子宫,我不一定会死,我在七星娘娘那儿见人
这么做过,你相信我,铃妈,我把我们母子三人的命交给你了!”
“好!”铃姑只好答应下来,她鼓起勇气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把香秀拉起来,“秀儿你起来,快去准备消毒用的药酒,刀子,缝合的针……还有慕神医用鱼肠做的缝合线,都给准备好……”
“铃姑,公主会死的,公主会死的,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啊!”香秀还是觉得害怕,哪有人破开肚皮宫腔,还能活着的,那可是女人最脆弱最要命的地方。
“秀儿,我们都是公主的人,我们要听公主的话,女人只有当了母亲,才能体会一个母亲,可以为自己的孩子牺牲到哪一步,你没怀过孩子,没生过孩子,你不懂公主此刻的心情,我们尊重公主的选择,公主那么好,老天爷不会要了公主的命的,你快去准备吧,麻醉散,青霉素药丸都给我去准备。”铃姑说罢就出门,让秋兰飞霜等人去准备。
娘娘见状上前来质问,“铃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为公主剖腹接生。”铃姑已经决定听风倾城的话了,这会儿整个人非常冷静。
“放肆!”
岂知铃姑话音才落就听到一阵爆喝,她还
以为是奶娘,毕竟公主是奶娘奶大的,两人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可等铃姑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大声喝骂她的,并不是铃姑,而是铃姑请来的产婆。
铃姑一愣,看向产婆,把自己刚才被吓到的不悦,都倾注在责问中,“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大呼小叫了?”
楚玉娇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个医女,虽然是内命妇,却也是有官阶在身的,而眼下,自己只是他们请来的产婆,楚玉娇只好扮演一个无知无畏的产妇,指着铃姑,“你这个医女好大的胆子,自古就没有人剖开孕妇的肚子给孩子接生的。你这是想要害死紫垣公主吗?两个还没出事的孩子,怎么能比得上公主的性命重要?”
言毕,楚玉娇看向那些风倾城的拥戴者们,“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公主的身上动刀子,害死公主吗?”
楚玉娇是真的怕了,她不相信一个女人剖开肚子取出里面的孩子之后,还能活。
她后悔了,后悔死了,为了这两个父不详的孩子,她枉送了风倾城的性命。
有风倾城,南镜十二城和南镜的兵权她就能唾手可得,可若风倾城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