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闻言,伸手在她后辈拍了拍,而后郑重对她说,“绒儿,我受了重伤,不方便行走,你帮我上楼,将香秀飞霜叫下来,我有要是安排她们两人去做。”
“哦!”雪绒立刻擦掉眼泪,虽然还是想哭,却也忍住了,听话的噔噔噔跑上楼。
铃姑见状,深知初四这是转移雪绒的注意力,让她别那么伤心,铃姑便不在多管,只给受了伤但并没死的雪家军的伤口上涂抹青霉素药膏,又吩咐其他的丫头,喂他们吃药丸。
香秀和飞霜很快跟着雪绒一起下来,恭敬给初四行礼,“见过初四少侠!”
“香秀飞霜两位姑姑,劳烦你们去统计一下关雎阁的所有人,哪怕是放马劈柴的也不放过,看看谁不在。”
“诺!”这对香秀和飞霜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两人立刻就去办了,关雎阁里的人并不多,两人很快就回来回话了,“初四少侠,徐嬷嬷不见了,如今小郡王和小郡主也跟着不见,难道说……难怪公主在临睡前,一定叮嘱我不要让徐嬷嬷单独见孩子……徐嬷嬷怎可这般行事……那是公主的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呀,公主待她恩深义重,徐嬷嬷她到底想做什么?”
香秀这一刻是真的六神无主了,小郡王和小郡主不见了,奶娘也跟着不见了,她们该如何是好。
若是公
主醒来发现孩子不见了,该是多么伤心。
初四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徐嬷嬷的身份,他和掌门师兄早就怀疑了,小师妹也知道她的身份,留着她,无非就是想通过她,获取更多魏贼的消息,还有就是小师妹的身世,奶娘也很清楚,所以他们才留着奶娘,今夜却忘了防着奶娘,如今让她带走掌门师兄和小师妹的两个孩子,奶娘背后的人,今后一定会用两个孩子来威胁掌门师兄和小师妹。
那可就不妙了。
最主要的是,小师妹接下来,还要忍受与亲生骨肉奋力的痛。
初四想到这儿,心里就忍不住心疼。
“啁……啁……”这时,那只赌气飞远的蠢鹰又飞回来了。
初四抬头看着晨光熹微朝自己飞来的蠢鹰,喉间突然一阵腥甜,但眼看着蠢鹰应飞到自己跟前,他硬生生忍住,抬手,让蠢鹰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另一只手拉着蠢鹰的两只翅膀,对准它的腋下,就是一喷……
蠢鹰一脸震惊的看着初四,心中不知道是该对这个无辆主人破口大骂,还是心疼他吐了那么多血。
“去,让掌门看看我吐的血!”初四直接抓着蠢鹰的双翅,无视它眼中的鄙夷,将它抛向空中。
蠢鹰本能挥动翅膀稳住身形,恶狠狠看了初四一眼,飞远了。
“初
四少侠,让我给你把把脉!”铃姑不放心的走过来,要给初四看看。
“不用,我这是内伤,我自行调理便好,铃姑给其他人看看吧。”初四直接坐到一旁的草地上,盘起两条大长腿,运息疗伤。
两个时辰后,白鹰飞到庐江之上,正乘风破浪的一艘大船上,稳稳悬在上官无痕身前,朝他张开自己的双翅,让他看见自己的腋下已经干涸的鲜血。
一双鹰隼,明显说,快看快看,看那个废物蛋子受了内伤,这都是他要死了往我身上喷的血。
就他清高,他有洁癖我没有,往劳资身上喷这脏不拉稀的东西……
上官无痕见那干涸的鲜血反黑,可见初四也中毒了,上官无痕顿时越发担忧,又感受到初四自幼养的这只蠢鹰的眼神,惊慌得直接一巴掌把它拍入庐江之中。
蠢鹰:……
这特喵是人干的事?
上官无痕早坐不住,可接下里的路走熟路更快,改陆路更费时,但初四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见那个女子情势危急。
上官无痕瞬间管不了没那么多,直接飞身往岸边而去。
“师兄。”朱墨出来找掌门师兄去用膳,却看到师兄白色的身影闪现一般在前方河边一颗一颗的树上跳跃,轻功飞远,他们的大船在也追不上……
男儿山山顶关
雎阁。
风倾城猛地从黑暗中惊醒,脑子里瞬间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画面,迷蒙视野中,奶娘一掌拍在秋兰的天灵盖上……
“兰儿呢?”风倾城本能问守在自己床边的香秀。
“公主,兰儿她……”香秀未语泪先流,捂着脸呜呜哭出来。
“死了?”香秀的反应,让风倾城猜到秋兰的结局,她脸上尽是绝望,“这么说,孩子也被奶娘带走了!”
秋兰拦不住奶娘的!
李墨香都能闯入她的房间,可见外面保护她的守将也没了战斗力,整个男儿山再没有人是奶娘的对手!
“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留着她!”
风倾城绝望的闭上眼睛,虚弱的身体,让她此刻觉得很无能为力。
“公主别怕,初四少侠已经安排好了,邵将军已经派兵把手方圆三百里的范围,一定能把小郡王和小郡主找回来的。”香秀见风倾城满脸绝望,赶紧握着风倾城的手宽慰。
风倾城睁开双眸,看着头顶的罗帐,这个时候,若是风凌夜还活着多好,她至少能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
真累呀,身体累,心也累。
她自认自己对奶娘不错,过去这段时日,也没少以百姓安康最为重要的信念,对她进行思想教育,好让奶娘彻底断了跟魏朝余孽的联系
,安安分分的跟在她身边过日子。
可她忘了,奶娘是个忠仆,忠于魏贼,她感化不了奶娘。
是她的错,为了从奶娘身上获取更多与前魏余孽有关的信息,一直不处理她,才害得两个孩子如今落入敌人之手。
他们会怎么对待她的孩子!
“不行!”风倾城无法想象下去,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她要去找自己的孩子,她是他们的娘,当娘的,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他们还是风凌夜的孩子,他们的父亲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他此时生死未卜并且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自己怎么能让他的血脉深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