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已矣。”风倾城在铃姑和香秀的安抚下,终于从秋兰惨死的悲伤中缓过来,才对香秀道,“秀儿,你去把姬先生放了吧。”
“公主,这事儿您跟上官掌门商量了吗?”香秀是个心细如发的,上官掌门要关姬先生,公主却要放了姬先生,这夫妻两人意见不统一,她要是真听了公主的话去放了姬先生,只怕上官掌门要不高兴。
“他不会生气的,放心吧,姬先生是个良才,不能让他受委屈。”风倾城闻言,脸上并无半点担忧,直到她把话说完,看到香秀并没有下楼去办事的样子,便笑起来,“秀儿你赶紧去安吧,我已经把他哄好了,他不会生气的。”
“是。”闻言,香秀只好福身下楼往后院的柴房而去。
还没抵达柴房,香秀远远的就看到归海派的初五和初六两位少侠正抬着一具尸体出来,香秀一看那服饰就认出了这是奶娘的尸体。
香秀赶紧侧身站到一旁去,看着两位少侠抬着奶娘的尸体从自己身边走过。
“两位少侠,这是要把徐嬷嬷抬出去安葬吗?”香秀犹豫了片刻,还是追在初五初六的身后询问道。
“安葬?哼,这种老刁妇,我们小师……紫垣公主待她如亲娘,她却要还背主帮魏贼伤害紫垣公主,这种人,抬出去喂狗,都对
不起那只狗。”
初六气愤道,想他们归海派几代都没出过一个小师妹,难得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师妹,小师妹还和他们掌门师兄生了俊逸非凡的小师侄和漂亮可爱的小师侄女,都被这个老虔婆背主害得他们不得不跟小师侄和小师侄女分离,简直气死他们了。
“那二位少侠,这是……”
香秀没想到归海派的人会这么敬重他们家公主,以及公主生的小郡王和小郡主,瞬间觉得归海派的人也倍感亲切起来。
“掌门师兄说了,魏贼竟然敢抢走他的一双儿女,那么就把这老刁妇的尸身挂在越州城墙上,警告那些魏贼。”
前方的初六回答道。
“原来如此。”香秀点点头,“两位少侠辛苦了。”
“客气了。”两人抬着奶娘的尸体,出了关雎阁。
香秀则回到柴房里,解开了姬先生,“姬先生,请吧!”
“香秀姑姑,可是公主命你来放我走?”姬先生获得自由之后,立刻给香秀作揖问道。
“正是,姬先生请回吧。”香秀立刻回礼作答。
姬先生便坦然的走出柴房,来到关雎阁大门口,作揖告别:“告辞,男女有别,老朽就不去跟公主告别了,还望姑姑替老朽与公主说一声,老朽感谢公主的信任。”
“先
生放心,香秀一定一字不差的告知公主,姬先生慢走。”香秀也福身送行。
不远处的男儿山山巅上,风凌夜正给归海派的人下达命令,就察觉到了门口的这一处。
“掌门师兄,那老头子要走了,是紫垣公主放的吗?”初一皱眉问道,初一对于掌门师兄是非常信任的,“我去把他抓回来。”
掌门师兄说这糟老头,可能是魏贼安排来小师妹身旁,使计偷走他们小师侄和小师侄女的混蛋,他们就不当这老头子是好人。
“我信她。”风凌夜只看着姬先生的方向,夕阳西下,翠绿的男儿山大道上,老者步履匆匆,脊背挺直,周身气派一看就不是个凡人。
这老头子,竟真的跟她一样,通身的傲骨。
风凌夜收回自己的视线,对初一道:“把李墨香也挂上去,再挂上两条字条,告诉白无常,想要他妹妹活命,就把我的一双儿女送回来,否则,我就把她妹妹晒成人干!”
“好嘞。”初一立刻领命去干。
天边,金色的太阳即将完全没入山峰之下,金霞江和庐江在夏日的夕阳下摇曳着满河璀璨,如两条来自仙境的丝带,潺潺绕着南越城。
日落余晖中,一个衣着简陋的樵夫挑着一担新打的柴火,从身上而来,走到城墙前,樵夫头戴一顶树枝
编成的大檐遮阳帽,路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樵夫在距离城门较远地方放下沉甸甸的柴火,抬头看一眼夕阳中的越州城门,随即仿佛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被吓了一跳,赶忙拉住一个从城门处来的百姓,表情惨白的问,“这位小兄弟,你打越州城门而来,可否告诉我越州城门上挂的是不是两个人?我看的没错吧,上面挂的就是两个人是不是?”
“那不是两个人,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和一具尸体!”来人回答道。
“哎哟我的天爷,怎么把人的尸体挂在城门上了?”樵夫显然被吓得不轻,抓着来人的手都忘记放了。
“哼,我问过守城的将士了,说城墙上的两人一死一活都是大魏余孽,死的那个是紫垣公主的奶娘,公主年幼时,就潜伏在公主的身边,此刻正是这个老刁妇趁公主生产虚弱,而利用公主奶娘的身份,偷走公主刚生下的小郡王和小郡主送到魏贼的手中,好让魏贼能利用公主的孩儿,威胁公主利用手中的兵权反鄌,简直贼心不死。
而另外一个吊着一口气的半死不活之人,是无常门门主之一的黑无常李墨香,此人最是擅长盗取婴儿,五月初一那晚,她就杀上男儿山,企图盗走刚出生的小郡王和小郡主,被雪家军和男儿山上的将士们活捉,紫垣公主将
她挂在城墙上,就是为了告诉无常门门主白无常,想要无常门的黑无常继续活命,就拿小郡王和小郡主来换,否则就把黑无常晒成人干。”
“活该!”樵夫听了之后,非常义愤填膺的喊道。
“可不就是活该么?紫垣公主为了我们大鄌的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可是来年自家的嫁妆都捐给军中的奇女子,他们竟然想要盗走紫垣公主的一双儿女,用以威胁公主,简直卑鄙无耻!”来人也同样义愤填膺道。
两人站在夕阳里,合力咒骂了一下魏贼卑鄙,自私自利的打扰百姓安定的生活之后,又互相见礼分道扬镳。
樵夫则继续挑着柴火往越州而去,走近之后,他又停下来休息,扶着两捆柴火之间的扁担,用脖子上的汗巾擦汗,抬头看着城墙上的两具尸体,一阵风过,吹着尸体上的衣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