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城别过脸,不再看楚玉娇,此刻她正痛苦着,只能转头去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儿子,青云因为坐船穿过金霞江从越州来到涠洲,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因为一直被抓在楚玉娇的手中,青云脸上易容的妆已经退去了好多,慢慢露出了像极风凌夜的脸,她不能刺激楚玉娇,她甘愿落在楚玉娇的手中,就是为了保护青云,不管身上此刻多么疼痛,她也要保证青云的周全。
所以风倾城忍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楚玉娇竟走了,把他们母子两人丢在这里,就这么走了。
风倾城惊诧的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守在门口的手下把门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楚玉娇这是想做什么?
把她和青云留在涠洲,不带走他们?
这不可能,青云是楚玉娇用来威胁她的筹码,虽然现在,楚玉娇凭借与她一模一样的容貌打算去刷脸号令男儿山的兵将,但自己与青云依旧是她的筹码,当风凌夜回来,楚玉娇还能拿他们母子来制衡风凌夜。
楚玉娇应该只是暂时把她和青云安置在这里,楚玉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是什么?
风倾城只能忍着身上的痛苦,苦思冥想着,可结果还没想出来,她就闻到了一
股馨香,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等她再次回复意识,是被一阵谈话声吵醒的。
“确定了那些都是男儿山的兵卒吗?”这是楚玉娇的声音。
“是,孙先生算了一下,将近万人,功夫都很了得,看身手,应该都是无常门的人?”
一个陌生的男声回答着,语气恭敬,应该是楚玉娇的手下。
“这么说邵屏藩能把无常门藏在男儿山军营中的人拔出来了。”楚玉娇的声音透着隐隐的愤怒,“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该死的白客一定是他做的。风倾城到底有什么能耐,竟在白客监督她回男儿山调兵的那么短时间里,就让白客对我倒戈相向了。”
“太子妃息怒,孙先生已经在船上布满了毒药,那些杀手,脚才落到甲板上,就中毒喂了金霞江的鱼了。”
手下见楚玉娇恼怒,立刻劝道。
“废物,你可知那些杀手,是我故意留在男儿山军营中,让他们在行军往缈城的路上,从中策反男儿山兵卒的。
那些兵卒在进入军营的第一天,就被风倾城以教学为名洗脑成护国护民的忠君之士,等到了缈城,就算我以风倾城的身份号令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听。
如今我的万全之策全都被白客
给阻挠了,那个臭小子,果然靠不住。”楚玉娇现在都还不明白,白客为什么背叛自己。
而屋内的风倾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却很高兴。
白客果然是好样的,不愧是对红缨枪有特殊感情的孩子。
风倾城不由得开始好奇白客的身世了,进而又想到白客身上有跟雪绒一样的玉佩,她仔细在脑子里回想雪绒的玉佩上的半边字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青和一个军,那么把他们兄妹两人的玉佩和起来,应该就是“清辉”二字。
清辉二字对他们兄妹两人有什么意义吗?
看字也不像是他们两人的名字组合。
雪绒是姓雪,名绒,她说她生在初雪那天,所以她爹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这么说雪绒姓雪了,在大鄌,雪这个姓氏并不多见。
而白客自幼就与家人走散,他应该是被无常门的人抓住,自幼培训起来,无常门应该不会教他红缨枪,红缨枪适合用于战场杀敌,并不适合用来给杀手刺杀所用。
所以白客对红缨枪的热爱并能熟练的耍练,应该是他骨血里对红缨枪有一种天生的喜爱。
是什么人会喜爱红缨枪呢?
是武将。
白客和雪绒,很有可能
是良将之后。
除了雪家之外,大鄌还有那个武将是姓雪的?
风倾城一时想不出来。
雪家全族,在二十年前,已经全族尽灭。
白客和雪绒这对兄妹,最大的白客也才十四岁。
他们不可能是雪霆威之后。
风倾城的思维发散到这儿,就被一阵开门声打断,她继续保持着双目紧闭的样子,把呼吸调得均匀,尽量让楚玉娇察觉不到她已经醒了。
有衣袂拂过她的脸,风倾城微微张开一条眼缝,是楚玉娇弯腰来抱走睡在她里面的青云,果然,楚玉娇不管走到哪儿,都要把青云呆在身旁。
这一刻,风倾城已经无法在装睡,她睁开眼,想要伸手去抓住青云的衣服,却因为自己浑身无力,而连这么一个平时很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玉娇把青云抱入怀中。
你要把青云带到哪里去?
风倾城张口想要询问,才发现,自己只能张开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风企管处瞬间面色大骇的瞪着楚玉娇,后者抱着青云站在她的床边,最小挂着不屑的嘲讽冷笑。
“如今她已面目全非,又中了毒无法发声,你们带着她走水路去缈城!”楚玉娇抱着青云转身
出了门。
青云!
风倾城奋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追青云,却连翻个身,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能趴在床上,看着楚玉娇把虚软无力的青云抱出门,紧接着就有一个婆子进门来,抱起浑身布满各种疤痕的风倾城出门去。
他们把她放到一辆板车上,推着出了院子,一路往金霞江走去。
风倾城四处张望,想要看看青云。
那孩子早已经被楚玉娇抱着,策马走远了。
最终风倾城被那个婆子和一个老者,用推车推到河边,两人早就备好了小船,把风倾城放到乌篷船里,夫妻两人一起划船往缈城往庐江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亮了,又是一个大晴天,金色的阳光铺满整个金霞江。
风倾城躺在窗内,看着越州的方向,有一艘艘的军用大船从她的篷船身边走过,风倾城甚至能认出好多张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