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妃心中顿时忧惧万分。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不由得心生怀疑,自己的儿子在萱宁宫里落水,是不是跟这个男人也有关系。
那个拖走奶娘的内侍是谁?
为什么自己赶到紫萱宫的时候,母后打死的只有奶娘与传闻中和奶娘闲聊的小内侍。
为何母后没有打死那个不顾奶娘意愿,也要把她拖走的内侍?
她要弄清楚,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庞妃葱根纤细的手指碰到圣母皇太后内殿的门板上,正要把门推开,她的手臂,就被一直手给抓抓住了!
庞妃不悦转头看去,对方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眼前的南菊,正表情惊恐的看着她,正紧张的冲着她摇头。
南菊冲另外一个宫女使眼色,两人合力,把庞妃架走,送往南菊的屋子。
南菊遣退了宫女,把自己屋子的门窗都关了。
庞妃安静的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她做这一切,事到如今,她已经确定,紫萱宫有问题了,并且还是个大问题。
或许,南菊可以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庞妃安静的等着南菊走到她的身前,拉着她坐到屋子最里面的床上。
“娘娘,你可知你刚才差一点就……”南菊望着庞妃的双眸里,还
有悚惧未散。
庞妃凝眸看向她,关了门窗的屋内一片昏暗,但南菊双眸里的恐慑却凝聚不散。
“那个人是谁?”庞妃激动的抓着南菊的手,“我知道,他已经在紫萱宫只手遮天了,我的二皇子是不是他害死的?他胆敢害死二皇子,胆敢那般欺辱母后,他是不是连皇上表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庞妃连珠炮一般抛出的问题,让南菊即震惊,又觉得是意料之内。
毕竟大小姐年幼时,就很聪明机灵,取名玲珑,也是因为大家觉得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大小姐后来变得郁郁,完全是因为进宫之后,被皇上冷落,才会那般。
但如今亲生子意外惨死,身为母亲,她如何能不觉醒?
南菊满目怜惜的看着庞妃,“娘娘臣婢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我祖父是当今皇上的外祖父,我姑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你在我面前还不敢说真话吗?如今紫垣大长公主和驸马都在宫中,我们可以向他们求救,救母后于水火?”庞妃想到风倾城,一颗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就如那一晚,她的孩儿奄奄一息,太医们去萱宁宫求紫垣大长公主的时候,她的心就安定下来。
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紫垣大长公主,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哪怕那晚,二皇子还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薨去了,可庞妃仍旧相信,紫垣大长公主是来晚了,她是知道救治之法的,若是那日她一直都在,二皇子说不定就不会死。
所以庞妃并不怪风倾城,她只怪罪魁祸首。
甚至如今依然觉得,只要风倾城在宫里,那个在紫萱宫只手遮天的男人,就一定能被解决掉。
她们该做的,就是尽快通知风倾城。
“娘娘,不可啊。”南菊一听庞妃竟然有如此危险的想法,脸上的惶悚就更加严重了。
“为什么不可?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使得我们如此惧怕她?”庞妃眸色犀利的瞪着南菊,素来能干爽利的女子,今日怎么为畏首畏脚的。
难道那个男人,他就如此厉害?
“娘娘……”盯着庞妃那张因为怀念二皇子而憔悴的脸,南菊心中万千愁绪,却不知该不该对她言明。
“告诉我,紫萱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庞妃现在只想知道真相,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因何而死,更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能在紫萱宫里为非作歹,他如今在紫萱宫里妄作胡为,那么今后会不会也在宮里横行霸道。
此等恶人,庞妃不愿意容他。
南菊望着庞妃凝满坚定的眼,南菊陷入了挣扎中。
她该把真相告诉娘娘吗?
若是告诉娘娘,娘娘一个后宫女子,能对付得了那个人吗?
可偏偏,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紫垣大长公主知道的。
紫垣大长公主是萱宁宫的人,公主知道了,代表着母后皇太后也知道了。
紫萱宫里之前的那批宫女,是如何死的,南菊虽然听不到半点风声,但一定跟圣母皇太后有关,南菊现在担心,母后皇太后已经开始提防戒备圣母皇太后了。
若是让母后皇太后知道圣母和那个人的关系,那么他们家太后,就死定了。
南菊如今只想解决掉那个男人的同时,又能保全母后皇太后的名声与姓名。
所以紫萱宫里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紫垣大长公主知道。
那能让庞妃知道吗?
庞妃有一颗灵龙之心,一人技穷,两人或许能想到办法。
南菊一番犹豫,最终伸手握住庞妃的手,凑到她身边,小声的说,“此事,臣婢也是到了太后身边,待那个人来了紫萱宫之后,臣婢才从太后的口中知道的,原来那人是北翟太子!”
“你说什么?”庞妃满目震骇地看着南菊,又意识到什么,赶紧环顾四周,确定屋子里的门窗都关上了,压低声音询问,“母后怎么把他藏宫中?他可是我
们大鄌的敌人啊。”
庞妃的心中只想到这个人不安好心,当初能想到那样的计谋去陷害紫垣大长公主,这样的人怎么能留他在宫中?别说是宫中了,就算是世上都不该让他留下。
“公主,你有所不知,太后这些年,真苦啊,她虽然贵为太后,可她却……”
南菊压低声音,把自己开始伺候圣母皇太后起,她从圣母皇太后的诉苦中听出的庞家秘密,全告诉给庞妃。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祖父祖母,竟然是……竟然是……”庞妃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被颠覆了。
从她出生到现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大鄌人,可到了今日,她才从一个出身自家的宫女口中,知晓她家族的来处。
他们不是大鄌人,他们是北翟人。
“娘娘,所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