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竟然醒了?”
走过来,看见谢馥已经拥着锦被靠坐在枕边,满月张大了嘴巴,里面能塞下一个鸡蛋。
谢馥平日光赖床就能赖半个时辰!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奴婢是在做梦吗?”
“你在做梦啊,出门左转就是厨房,现在柳妈肯定在做菜,你赶紧过去,把手放到油锅里,看看下油锅到底是什么滋味。”
谢馥白了她一眼。
这一下,满月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连忙上来伺候谢馥穿衣洗漱:“你快别开玩笑了,奴婢的手可不是铜铁铸成。回头柳妈嫌菜窜了味儿,还要打奴婢呢!”
府里柳妈做菜还不错,不过对下面人脾气也大,满月可吃过她不少苦头。
谢馥听了,只问:“今早吃什么?”
“奴婢忘了打听了……”满月瘪嘴,“往日您都不是这个时辰醒的,只怕厨房做您的东西还得要半个时辰呢。要不奴婢帮您催催?”
“……”
这一瞬间,谢馥没话说了。
原来,老天爷还是要自己起得迟一点吗?
她眼底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看着满月,一本正经地开口:“我知道了,明日我还是睡到太阳出来再起吧。”
满月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差点给谢馥跪在地上。
见过懒的,拖延的,没见过这么懒的,这么能拖延的。
唉……
满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扶谢馥起身,坐到了镜台前面,准备梳头。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谢馥盯着镜子,满月则转过头去:“怎么了?”
喜儿站在外面答话:“满月姐姐,谢大小姐来了。”
谢蓉?
谢馥眉头一挑,不禁侧头看了一眼门外。
满月也狠狠皱眉:“她来干什么?”
门外一把娇滴滴的嗓音响起来。
“看来是我来早了,馥儿妹妹怕才刚起吧?”
喜儿只道谢蓉怎么也算是客人,这会儿有些惶恐:“我们家姑娘一向起得不早,您来得有些不巧……”
“那没关系,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不碍事。”
谢蓉的声音微微抬高,仿佛就是想要谢馥听见。
谢馥眉一挑,成,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
见过自己作践自己的,没见过作践得这么狠的。
“她说等着不碍事,自然也不碍咱们什么事,继续给梳头吧。”
满月顿时喜上眉梢:“奴婢明白。”
她拿了一把梳子起来,慢慢地给谢馥梳头,同时对着外面喜儿道:“喜儿,你且让谢大小姐稍等些时候,小姐洗漱好就出来。”
喜儿站在门外,轻轻一弯身:“是。”
谢蓉把方才满月说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却是半分没想到,谢馥竟然敢真的让自己在外面等。
自己怎么说也是她的庶姐吧?
虽然旧日的相处不是很愉快,可谢蓉觉得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父亲也在,谢馥怎么也不会明着跟自己计较。
看谢馥现在在高府的地位就知道,这些年来,她在京城一定混得风生水起。
这一次她能上京城,全是因为对谢宗明说想念谢馥了,这才能跟来。
她心里一把算盘扒拉得啪啪响,就是想借一借谢馥的光,若能蹭几分高府的名头在脸上,多少也能找个好夫婿。
可她到底低估了当年之事对谢馥的影响。
里头人没吩咐,喜儿也不敢擅做主张,只好跟谢蓉一起在外面等着。
谢蓉心里虽然不耐烦,可偏偏这是在高府,自己半分不敢造次,也只好耐下性子等了。
谢馥梳头一向是比较快的,不过今日梳好头却还不算完,她走到了屏风后的书桌旁,叫满月研墨,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在纸上写下了一句对联。
“这是……”满月凑过来看了,接着惊讶地张大眼睛,“是那天灯谜的下联?”
谢馥点头,吹干了灯谜上的墨迹:“早答应了幼惜,这东西于她有用,也不好拖太久。你收起来,回头让小南借个机会送去摘星楼,顺道打听一下昨日那老伯的事。”
“听说昨天小南已经送人上了公堂,不过现在是非还没有公断,怕今天也得跑着。”
满月收了写着谜底和下联谜面的字条,说了些自己知道的情况。
主仆两个折腾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外面的谢蓉站得脚都软了,忽然之间听见“吱呀”地一声响,在她耳中简直如仙音一般。
谢蓉惊喜地抬起头来,便看见昨日伺候在谢馥身边的那个胖丫鬟的脸。
满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破绽,像是很欢迎谢蓉一样。
“哎呀,都是奴婢手脚慢了,让您在外头好一阵等,快请进吧。”
说着,满月往旁边一让。
谢蓉听了这话,心里已经冷笑一声:嘴巴好伶俐的丫头!
“也没等多久。”
脸上扬起笑容,谢蓉走了进去。
谢馥一身浅碧绣海棠纹的衣裳,已经端端地坐在靠窗茶几旁了,脸上犹带着几分懒散,瞧见谢蓉也没起身,只笑了一下。
“姐姐起得真是太早,这还是碰见了我早起,若是寻常时候,只怕太阳上来了,你也看不见我起。”
“听说你在这儿都不用请安,我哪里能跟妹妹你比?”
谢蓉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状似无意地抬头打量了打量周围的摆设,看上去简单又朴素,倒看不出在府里有多受宠。
不知为何,谢蓉心里安定了一些,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底气就很足了:“虽然也有许多年没见,昨日也生疏得很,可过了一晚上,再见到妹妹,倒找回一些当初的感觉来。”
“是么?”
谢馥可没感觉出来,唯一感觉到的只是恶意。
她从不觉得自己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