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忧虑的许文涛
原本,他们山珍海味坊对面的那家天卿酒楼,都已经被他挤兑得快要黄摊倒闭。
但最近,却突然死灰复燃,重新开张,几乎垄断了整条街的生意。
山珍海味坊生意急转直下,一个月亏空了几万两银子。
许文涛本就为此心烦不已,结果许言突然开口提及此事,更让他像吃了口屎一样恶心。
“这个许言,不会将此事作为把柄,日后胁迫于我吧?”
“作为许家未来的接班人,我肯定是要入朝为官,接替父亲的人脉和衣钵的。”
“偏偏大乾又有严律,凡在朝为官者,一律不准经商。”
“万一日后,等我金榜题名,登堂入室,他许言却拿出此事中伤于我,可该如何是好?”
……
又过了三日,在小莲的悉心照顾下,许言的元气恢复了不少。
虽然每天仍需要长时间卧床,但好歹可以下床溜达十来分钟。
这日傍晚,许烈刚从兵部归来,满脸疲惫和愁容。
近日西王会的势力,在中原极为猖獗,与各地官吏频频接触,似乎蠢蠢欲动。
仅凭擎苍卫,已经无法遏制西王会杀手们的行动。
所以,皇上命令上柱国许烈,与兵部尚书乔德正,合力协助擎苍卫共同行动。
乔德正年事已高,是个久经官场的老油子,把繁琐事务都推到许烈,自己则乐得清闲。
想到那老狐狸伪善的笑容,许烈就忍不住怒骂出声。
“这么多麻烦,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还口口声声说是历练我们这些年轻人。”
“我他娘都快五十了,还历练个屁?”
“陛下真是瞎了眼,让这种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做兵部尚书!”
许烈一边骂着,一边下了轿子走进府内。
然而来到院中,他却瞬间脚步一僵,险些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院内,宋云圣竟然坐在树下的石桌边,满脸悠闲喝着茶水。
吕凛则站在陛下的身后,虽是面无表情,却用冷峻如冰的眼神盯着他,眼中透出浓浓的寒意。
“宋……宋公子?”
许烈硬着头皮走上前,讪讪道,“您怎么来了?”
宋云圣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你许上柱国的府邸,我不能来吗?”
“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许烈苦笑道,“我是说,宋公子前来,为何不提前通知在下一声?在下也好前去迎接……”
“咦,不敢不敢。”
宋云圣摆摆手道,“我眼睛瞎,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许府的门槛,岂敢劳你上柱国迎接啊?”
听到这话,许烈的冷汗刷地冒下来了。
坏了。
刚刚自己自怨自艾的抱怨,让陛下听见了。
许烈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自己干啥非要嘴贱,干啥非得把心里话说出来?
然而,见宋云圣面带笑意,并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许烈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试探性开口道,“宋公子今日,是来找言儿的?”
“正是。”
宋云圣点了点头,淡笑道,“老吕跟我说,许言这几日没有去跟他练武。”
“所以我便不请自来,来探望一下他。”
“好,言儿还在上次的房间,宋公子请便……”
“还在柴房?”
宋云圣微微愣了愣,意味深长道,“上柱国,你还真是偏心啊。”
“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住着自己的大套院,却让小儿子一直住在柴房里。”
“这么厚此薄彼,可当心日后兄弟阋墙,手足不睦啊。”
许烈满脸欲哭无泪,心中大声喊冤。
陛下,真不是我虐待他啊。
是他许言自己非要住柴房,除了柴房哪都不住,搬都搬不走。
同时,许烈心中也不由暗暗汗颜。
许言住着柴房,陛下都为他鸣不平敲打自己。
这日后许言若是搬出去,陛下还不得剥他一层皮下来?
……
来到柴房,小莲正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给许言喂药。
见许言身上缠满绷带,脸上苍白无血色,宋云圣和吕凛都懵了,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好像每次他们来的时候,都正好能看到许言受伤?
是这小子命运多舛,还是他在许府仍像以前一样,遭受着非人的虐待?
“宋大人,大叔?”
许言愣了愣,立刻让小莲搀扶自己坐起来,欣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老吕说你一连好几天都没去找他练武,所以便来看看你。”
宋云圣关切道,“没想到,你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宋云圣一个外人对自己的关心,许言都觉得比许烈要真诚得多。
刚刚许烈进来时,那浮夸过头的演技,看着就让人觉得假惺惺。
但从宋云圣身上,许言确是可以感受到,他发自内心对自己的同情。
“放心吧,宋大人,我无大碍。”
许言笑着说道,“大叔,这几日我没能去练武,过几天养好了一定补上。”
“这个不急。”
吕凛走上前,握着许言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脉上,微微点了点头。
“幸亏你找到位好郎中,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养歇几日便好了。”
“嘿嘿,也多亏这一个多月跟着大叔,身体素质提上来,比以前扛打了不少。”
许言咧嘴笑着问道,“宋大人,今日来找我有何贵干,又要买诗吗?”
“不,这次不买诗,而是专程来请你的。”
宋云圣淡笑道,“你当初卖给我的诗,我已经给很多人看过,那些文臣和学究,都对你的诗赞叹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