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上有天道，下有王法
“小兰姑娘，快起来。”
许言急忙将黄小兰搀扶起来，关切道：“你应该已经好几天水米没沾牙了吧？”
“走，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你再慢慢说。”
当即，许言带着黄小兰，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由于担心街上和客栈内有于之文的眼线，许言将黄小兰带到房间中，让店家给熬了碗白粥，两样清淡的小菜。
毕竟，黄小兰好几日没吃过东西，若是突然给她大鱼大肉，怕将这个唯一的宝贵证人给撑死。
黄小兰喝了些水，又吃了几口粥，苍白的脸庞才重新有了些许血色。
但她根本顾不上吃饭，胡乱填了填肚子，便继续恳切地说道，“大人，求求你，为我姐姐做主！”
“嗯，你放心，本官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许言正色道，“不着急，慢慢说，将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就可以。”
当即，黄小兰将案子的真相，讲述给许言。
她们姐妹两个，都没有嫁人。
自己在家中缝缝补补，织些布匹补贴家用。
而姐姐黄小翠，则在一家酒馆帮忙烧菜，每月也能赚几个钱。
那日，李怀和几个朋友去酒馆喝酒，因为店前缺伙计，黄小翠便负责上菜。
没想到，就短短上菜的功夫，黄小翠便被李怀看上。
李怀拿出一百两银子，要包下黄小翠三天，但黄小翠却坚决不从，还称自己是清白人家，请公子自重。
被一个当伙计的女子当面拒绝，使得李怀恼羞成怒，怀恨在心。
喝完酒后，李怀表面上是走了，实则是和两个手下一起，藏在酒馆旁边的小巷子里。
酒馆打烊后，黄小翠准备回家，李怀就和手下们冲出去，将她拖进巷中。
黄小翠虽誓死不从，但面对三名壮年男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李怀三人轮番侮辱。
玷污了黄小翠之后，李怀担心黄小翠会去告官，便连同两个手下一起，将她生生掐死，直接扔在那条小巷中。
说到最后，黄小兰已然泣不成声，“从小爹娘嫌弃我们两个是女孩，唯独我姐姐最是疼我。”
“求大人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严惩恶贼李怀，为我姐姐报仇！”
许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问道，“小兰姑娘，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
“是打更的老孙头跟我说的。”
黄小兰红着眼圈道，“那日老孙头打更的时候，目睹了李怀他们的暴行，但他认识李怀是县令于之文的妻弟，所以未敢阻拦。”
“天亮之后，李怀等人走了，老孙头去看时，我姐姐已经被害，他才跑到我家，将此事告知我爹娘。”
许言继续问道，“你爹娘听说了这件事后，是什么反应？”
“爹娘虽然不喜欢姐姐，但听到姐姐被谋害，还是为之大吃一惊，说一定要去报官，捉拿凶手，为姐姐报仇。”
黄小兰回答道，“但是，爹娘准备前去收尸之际，现场却已经被封锁，尸首被衙门的人给抬走。”
“我爹娘去了一趟衙门，回来之后，他们便再只口不提为姐姐报仇的事。”
“还对我叮嘱过，如果有外人问起来，就说我姐姐是怡红院的鸡女，因为想多要银两才被误杀。”
“姐姐就是为了保全名节，才被人杀害，我当然不肯帮着他们造谣扯谎辱没姐姐的清白。”
“他们怎么都无法让我改口，便将我绑起来关在杂物间中，整整三天……”
说到这，黄小兰又忍不住心中伤感，眼泪簌簌直流。
许言也不由得义愤填膺，沉声道，“小兰姑娘，你放心吧。”
“上有天道，下有王法，杀害你姐姐之人，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
这桩案子，牵扯到了于之文的小舅子李怀。
那么于之文的义父于长林，肯定会在朝中暗箱操作，使用自己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脉和关系。
所以，只有黄小兰一个人证，断断不足以将李怀定罪。
许言叮嘱黄小兰呆在客栈，不准外出。
随即自己上了街，按照黄小兰说的地址，来到打更的老孙头家中。
老孙头是个年过花甲的小老头，身材瘦削佝偻，皮肤黝黑如炭，精神头倒是还不错。
见了许言，还好奇问道，“这位小哥，你是赶考来投宿的？”
“不是。”
许言淡淡道，“本官乃擎苍卫四品镇抚使，许言。”
“奉圣上之命前来兴隆，查访一起命案，有一些细节想问一问老伯。”
“什么？”
老孙头微微一怔，顿时面露惶恐，立刻将许言拉进屋中，砰的一声关上门。
关门之后，老孙头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忙不迭问道，“大人，你可是为黄小翠的命案而来？”
“正是。”许言重重点了点头。
“我的天，大人，你……”
老孙头刚要说什么，突然又想到什么，顿时再次面露警惕之色。
“大人，我不认得什么黄小翠，您还是请回吧。”
许言顿时满脸纳闷，“老伯，刚刚是你主动提起黄小翠的，现在又说自己不认识，是不是有点太无赖了？”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老孙头苦着脸，甚至有几分哀求意味，“大人您放心，不论谁来问我，我都保证说不认识。”
“求求您开开恩，不要难为我这个老头子了。”
听闻此话，许言顿时皱起眉头，“老伯，有什么人难为你？”
“没……没有人……”
老孙头摆摆手道，“大人，我求求你，你就快走吧……”
许言看出老孙头似乎是心中有所顾忌，淡淡一笑宽慰道，“老伯，你可能不太了解擎苍卫是做什么的。”
“擎苍卫，超然于三省六部之上，是直接听命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