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简直是一模一样
在看到这幅画的一刹那，前几日那屈辱的记忆，瞬间在潘仁宣的脑子里复活。
这幅画上所作的场景，不正是那日他在醉仙楼，意图强占吴娜娜而未果的情形吗？
原本，潘仁宣以为那日的事情自己隐忍不发，便就这么过去，大不了从今往后再也不去醉仙楼就是了。
但是，潘仁宣怎么也没想到，许言不仅当众甩了他一个耳光，让他颜面扫地，竟然还把他的所作所为，画成了这么一副精彩的画作。
潘仁宣更没有想到，许言的画技，竟然恐怖到这般地步。
把他脸上每一根皱纹，头上的每一根白头发，都丝毫不差地临摹复刻下来，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他来。
自己今天为了对付许言，还特意花了大把的银子，将邵炳文给请来。
没想到，竟然是他娘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看着于长林和邵炳文，还没反应过来画上的老头就是他，潘仁宣急忙上前将画卷合拢起来，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许大人的画艺，真堪称古今罕见，天下无双。”
“连邵先生都给出了那么高的评价，那便肯定错不了！”
“陛下，我看许大人先前抗旨不遵的罪过，就这么作罢吧！”
宋云圣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且慢，不急。”
他挥了挥手，示意桂公公将画拿回他的面前，再次打开画卷。
端详了一阵画上的老头，又看着面前的潘仁宣，沉声道，“潘爱卿，朕怎么看着这画上的老人有些眼熟？”
“与你潘爱卿的长相，是不是有点相像？”
潘仁宣内心一哆嗦，忙不迭摆了摆手，“不像，不像，一点不像！”
“于相国，邵先生，你们看这像我吗？这根本就不像我！”
宋云圣没提起时，于长林和邵炳文根本没往潘仁宣的身上想。
宋云圣一提起来，于长林和邵炳文一比对，顿时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
“这岂止是相像？”
“简直……就是照着潘大人的样貌画下来的啊。”
就算潘仁宣是于长林的人，于长林也根本不敢护着他。
因为画上这个老头，分明就是潘仁宣本人无疑。
如果他开口说不像，陛下岂不是要说他有眼无珠？
眼看着于长林和邵炳文都统一意见，潘仁宣内心更加沉重，一时面色苍白，无可辩驳。
宋云圣眯着眼睛，沉声道，“许爱卿，说说吧，你是如何作出这幅画的？”
许言抱拳颔首道，“禀陛下，这幅图上的情景，是臣前几日在醉仙楼亲眼所见。”
“当时，臣见到潘大人已经左拥右抱，还对醉仙楼的歌舞演员下手，心中实在对潘大人的老当益壮心悦诚服，所以才一时起了灵感，作了这幅画。”
“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宋云圣微微点了点头，饶有兴味道，“潘大人，你平日在百官面前那么威严正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如此风流的浪子？”
“陛下，臣……臣不敢。”
潘仁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只是和几位姑娘，在醉仙楼谈事，不小心喝醉了酒，才一时……”
“潘仁宣，你还敢狡辩！”
宋云圣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身为大乾礼部侍郎，却如此蔑视纲常礼仪，带着一群女子公然胡吃海喝。”
“胡吃海喝之后，你们又做了些什么？酒池肉林？一夜笙歌？”
“潘仁宣，你偌大年纪，却如此不知廉耻，简直丢尽朝廷大员的脸面！”
“朕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这般好 色之徒，来担任礼部侍郎！”
潘仁宣吓得寒意从头贯彻脚底，颤声道，“陛下，臣知罪，臣……臣愿受罚！”
许言抱拳道，“陛下，除了风流雅兴之外，潘大人更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
“臣翻看了醉仙楼的账本，醉仙楼开张短短一个礼拜，潘大人每日都必然带着几位美人前去，一天不差，且每天都点尽各种山珍海味，美酒珍馐，消费了上万两银子。”
“如果臣没有记错，礼部侍郎每年的俸禄，是白银两千两，粮米三千石。”
“潘大人短短一个礼拜间，便挥霍了五年的俸禄，这般豪气和财力，属实是让属下倾心拜服。”
此话一出，宋云圣脸色瞬间更为阴沉，冷声道，“好啊，潘大人，你还真是深藏不漏。”
“吕凛！”
吕凛信步走进养心殿内，抱拳道，“末将在！”
“你速速带三十擎苍卫，前去潘仁宣府上，查清楚他的家里究竟有多少银子，能让他如此穷奢极欲地挥霍。”
宋云圣冷声道，“此外，再派三十擎苍卫前往户部，查清楚潘仁宣这些年来，都以什么名目，支领了多少银两。”
“查清楚之后，把所有混淆不清的账目，都交给朕亲自过目！”
听闻此话，潘仁宣面如死灰般绝望，整个人都烂泥似的瘫软在地。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且不说户部有多少烂账，根本经不起查。
单单他的府上，便有上百万两存银，还有无数价值连城文玩古董字画。
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他根本就不敢说。
如若说出来的话，那朝中的同僚们，有一多半都要被一并拉下水。
“于……于相国……”
潘仁宣带着最后的希望，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于长林。
于长林一拂衣袖，冷笑道，“潘大人，真没想到你平日看似清廉，竟然干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来。”
“这下你可是完蛋了，到了刑部之后，乖乖把你应该的交代，统统都交代出来吧。”
“看在多年的同僚之情上，你的家人妻儿老小，本相会替你照顾的。”
听闻此话，潘仁宣内心最后一丝希望也扑地破灭。
他听懂了于长林此话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