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宋云圣震怒
宋云圣回宫，远远便见一道人影，正跪在他的寝宫外。
走上前定睛一看，正是许言。
“许爱卿？”
宋云圣顿时面露惊讶之色，“你深更半夜的，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许言一本正经道：“陛下，臣有罪。”
宋云圣更加懵逼，“你前番修撰考题，刚立了大功，何罪之有？”
“臣有一本，若不奏则无罪，奏之则有罪。”
许言郑重道，“然臣生性耿直，不吐不快，故而先到陛下的寝宫外，跪侯请罪。”
“请陛下先治臣大不敬之罪，臣再向陛下进言。”
许言这接二连三的卖关子，直接勾起了宋云圣的好奇心。
他摆了摆手，淡淡道，“许爱卿，不论何事，朕都恕你无罪。”
“起来，进殿里说吧。”
“谢陛下。”
许言这才站起身，同宋云圣一起走进寝宫内。
宋云圣坐在龙床上，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说吧，何事？”
许言再次跪在地上，朗声道，“臣未经陛下请示，便擅自命擎苍卫行动，前去调查了当年欧阳贵人失踪之案。”
“哗啦。”
提及欧阳贵人四个字，宋云圣浑身一颤，手中的茶盏都没拿稳，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嘶哑道：“说，你调查出了什么眉目……”
“禀陛下，臣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断定，欧阳裕之女欧阳莲，也就是当年入宫的欧阳贵人，正是被韦妃所害。”
许言从怀中取出那份血书，毕恭毕敬交给宋云圣。
宋云圣颤抖着手接过血书，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阅读了一遍。
看罢之后，他的眼中不住簌簌流下两道清泪。
宋云圣曾经历了残酷的诸王夺嫡，亲手踩着十几名兄弟的尸骨，才君临皇位。
在即位之后，宋云圣便几乎失去了大部分情感，从不将悲伤的一面流露给外人。
即便当初得知许言的“死讯”，宋云圣也只是为之叹息。
但此时此刻，一向冷漠无情的宋云圣，却忍不住在许言面前情感爆发，哭得像个孩子。
欧阳莲在宋云圣的内心之中，便是最柔 软的那一片净土。
这份血书，便如同一柄利剑穿心，令他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陛下，臣手中还有证据。”
许言趁热打铁，又从怀中取出那把黄金匕首，呈于宋云圣面前。
换做平时，他是断断不敢这样做的。
怀揣利刃，进入寝宫，不论有何意图，都是刺王杀驾之罪。
即便宋云圣对他再是宠信，也不会容许。
但此时此刻，宋云圣正处于情绪崩溃之际，自然顾不上这许多。
许言双手托着匕首，呈顶礼膜拜的姿态，沉声道，“这把黄金匕首，乃是当初欧阳贵人失踪十日之后，车骑将军韦晃，派人送交给欧阳贵人之父欧阳裕的。”
“这把匕首，就是欧阳贵人的卖命钱，就是韦晃对欧阳裕的恫吓，威胁他不准大张旗鼓声张此事。”
“此外，韦妃的坤宁宫内有一口水井，井水清凉甘甜，其他妃子都经常前去打水。”
“但自从两年前，欧阳贵人失踪之后，韦妃便对外宣称是自己养的猫落入水中淹死，担心引发时疫，将井彻底封死。”
“如果臣猜测不错，陛下只消派人将那口井打开，自然真相大白。”
听了许言这番话，看着面前的血书和黄金匕首，宋云圣悲戚了好一阵。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两眼迸射出冷厉的杀机。
“朕虽然知道，韦妃平日骄纵跋扈，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心肠竟如此恶毒，”
“想到这些年来，朕一直宠幸这么一个歹毒女子，便让朕感到作呕！”
“来人！”
宋云圣大喝一声，吕凛立刻走进寝宫内，“陛下。”
“老吕，你速速带人，前去坤宁宫内，打开院中封死的水井。”
“诺！”
看着吕凛面无表情转身离去，许言颔首道，“臣斗胆进言，引陛下不快，属实罪莫大焉。”
“请陛下好生歇息，务必保重龙体，臣先告辞了。”
宋云圣没有挽留许言，而是瘫坐在龙床之上，双目空洞，面色茫然。
悄悄观察了宋云圣的反应，许言心中便有了底。
此次扳倒韦妃的计划，十成已经完了九成。
至于剩下的一成……
待到天亮，自见分晓。
……
次日清晨，许言难得一大早便起来，乘轿前往皇宫。
早朝时辰未到，群臣都在宫外等候。
一向肃穆安静的众臣，今日却炸开了锅一般，一直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知道吗？昨夜宫中可是出了大事了！”
“韦妃不知何故去了冷宫，而且还疯了，竟然用口水啐了陛下满脸。”
“所有太医都前去诊断，说韦妃是受惊吓过度，精神失常，这辈子都无药可治。”
“放心吧，韦妃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昨夜三更时，吕统领带领擎苍卫去了坤宁宫，拆开了院内封死两年的水井。”
“拆开之后，你猜怎么着？井中恶臭刺鼻，尸臭冲天。”
“擎苍卫们从井中打捞出一具腐烂的白骨，从那白骨手上戴的玉镯来看，正是当年离奇失踪的欧阳贵人！”
“欧阳贵人可是陛下最宠幸的女子，当初她失踪的时候，陛下将整个京城都翻得底朝天，伤心得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这次韦妃，可是彻底玩完咯……”
听着群臣们的议论，许言不由一阵荡气回肠。
他之所以心中无比痛苦，不仅是因为总算是为太子殿下除掉了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