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物从里到外都换了,换下来的衣物叫陈嬷嬷拿去烧了。陈嬷嬷这才觉得异常,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迟岚心里的郁气再也摒不住,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抹去了迁慎卿与墨素的机锋。
“嬷嬷,为什么我这么难呢?”她哭着说:“从前我为了有所依靠一心钻营,被他们看不起;这些年我努力靠自己,可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又来为难我无依无靠?我知道一个女人想要立起来很难,可是也太难过了……”
她哭得不成样子,直叫陈嬷嬷心都碎了。
陈嬷嬷跟了迟岚这些年,一路看着她苦苦挣扎至今,最是知道她有多么不容易。眼见着才好过了一些,却又遇上了不少糟心事。虽然不知迟岚今日遭遇了什么,但必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那些天杀的,老天迟早收拾他们!”陈嬷嬷一贯温和,见着迟岚这模样,却也忍不住说了几句重话。
可是老天一直都只是在收拾她,迟岚木然地想,纵然她算不得什么大善人,可是就恶劣到应该承受这样多吗?
头一日哭得太多,第二日迟岚起来照镜子,只见双目都肿了。
陈嬷嬷煮了鸡蛋替她敷眼睛,心疼地劝道:“娘子今日在家中歇一日吧,也好找个大夫过来瞧一瞧,别在里头惹上了什么毛病可就不好了。”
迟岚摇了摇头。她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唯一可傍身的就只剩钱了,若还放松了生意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陈嬷嬷见劝不动她,只好嘱咐阿菊炖些补身子的,中午送到铺子里去给她好好补补。
今日该去旧院的铺子了。主仆二人才出门,便被一辆马车堵住去路。
马车不是那种街头巷尾常见的小车,很是精致华贵。陈嬷嬷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忙挡到迟岚身前。
坐在马车前的一个管事打扮的人不慌不忙地车来,对迟岚说道:“迟娘子,我家郎主有请。”
迟岚看着这个脸生的管事,满脸都是疑惑。
及至马车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侧门停下、迟岚被人引着一路穿过数道门和长廊,见到书案后坐着的那个人时,疑惑就变成了许多的惊讶和微微的欣喜。
在书案后面色冷淡的男子,可不就是墨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