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上了床,言行越来越大胆的他,肯定会做点什么,但出乎林小柒意料的是,霍聿森并没有任何逾矩行为。
两人就那么并排躺在床上,霍聿森连她的手都没有碰一下。
林小柒心想,看来聿哥还是个很讲信用的人,答应她上了床会规规矩矩,就真的做到了。
于是她也胆子大了,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
任先生的大庄园是很奢华,宾客住的套房也都很宽敞,但屋子大了,就容易冷,即使有恒温空调,窗户外面还是会透过来一些凉风。
林小柒有点冷,但靠近热热的霍聿森后,感觉就好多了。
然后就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前一天还在家里等他的晚安消息,今天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和他躺在了这座陌生的大庄园里。
楼下不时有车子的声音,看来这么晚了,还有宾客在陆续抵达。
明天的宴会,应该会有很多人吧。
也不知道这场宴会,会持续几天,又会如何安排。
林小柒参加宴会的次数,尤其是上流社会的大型宴会,并不多,任家这种大家族的家宴,则是第一次参加。
其实她连任先生为什么举行这次家宴都不清楚,只知道,有钱人的聚会,目的不是单一的,不止是为了玩乐,更是为了增进友谊,增加人脉。
聿哥这次来参加宴会,肯定也是有想要结识的人。
林小柒想到自己还没有晚礼服,明天去买应该也来不及了,那到时候就在宴会厅外面待命好了,随时照应着受伤的他。
正胡思乱想着这些,洗烘机发出了程序结束的提示音。
林小柒赶紧下了床,把烘干好的衣服取出来,然后挂在浴室里,再晾一晾。
等她回到床上的时候,本以为霍聿森睡着了,但刚躺下,就被他拉住了手。
林小柒倒是没觉得别扭什么的,大概是被他牵过好多次手,已经不那么一惊一乍了,甚至觉得这很正常。
“聿哥,我吵醒你了么?”
“还没睡着。”
“是因为伤口疼吗?”
“还好,”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看到我的伤,是不是害怕了。”
“是挺吓人的。”
“我是说,和我在一起,就有可能面临危险,你怕不怕。”
林小柒想了想:“怕。”
然后她感到霍聿森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
“所以我以后会小心一点。”
霍聿森笑了,“你倒是简单。”
林小柒侧脸看向窗外,今夜没有月亮,夜色深重。
但她见过比这更黑的夜,也经历过更无助的时刻,甚至连这样一个拉着手的人都没有。
她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
与其战战兢兢,畏首畏尾,不如坦坦荡荡,开开心心。
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聿哥,今天你请我吃的宵夜,很好吃。”
他笑笑,“还怕你嫌我只请你吃包子。”
“怎么可能嫌弃,我很喜欢吃这家包子的,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
“以前有人请你吃过?”
林小柒转过头,看向霍聿森,发现他也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她没有回答霍聿森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呢聿哥,你是和谁一起吃的?”
“我父母,他们带我去吃的,那时候我还小,记住了这个味道。”
林小柒忽然从这句平淡的叙述里,听出了许多感伤。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也捏了捏他的手。
霍聿森却把手抽了回去,拍拍她手背:“好了,睡吧。”
林小柒又问,明天需要不需要早起,宴会具体什么时候开始。
霍聿森说:“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宴会从中午开始。”
“嗯,晚安聿哥。”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林小柒渐渐沉入梦乡。
她梦到北卿哥哥第一次带她去吃灌汤包的情形,他教她如何吃汤包。
然而她咬了一口肉包,一抬头,对面的位子却空了……
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眼眶是湿的,视线氤氲。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
“做噩梦了?”霍聿森问。
他正坐在她床边,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干净又温暖。
她坐起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没,梦见我爸妈了。”
霍聿森点点头:“不睡了就去洗漱,一会儿早餐就到了,我们就在房间里吃。”
“好。”
林小柒下了床,风风火火地跑去洗漱了。
霍聿森看着她枕头上被眼泪浸湿的那一小块,想起她抽泣着,在梦中呢喃着那个名字。
北卿哥哥,原来你是这么称呼他的。
到目前为止,小柒几乎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讲,唯独这个人的事,她几乎不提。
霍聿森叹了口气,去战胜一个死去的情敌,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林小柒洗漱完了,来到窗边,打开纱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霍聿森站在她身后,帮她拽了下t恤下摆,“走光了。”
林小柒赶紧把双手放下,红着脸,悄悄看了他一眼。
霍聿森给她一个无奈的表情:“在我面前当然无所谓,毕竟我什么都看过,在外人面前,可别这么肆无忌惮。”
林小柒一边往下扯衣摆,一边难为情地小声说着:“知道了……”
知道他是好心提醒,但真的没有必要时不时就提醒她一次,都看过什么的。
她好不容易才忘了被他洗澡的事,现在可好,又历历在目了……
“别回味了,来帮我洗个头。”霍聿森朝着浴室走去。
林小柒忍着窘迫,跟着他往浴室走,边走边说:“我哪有回味……”
霍聿森笑着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回味也没关系,他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