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北卿把夏梨抱上马之前,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
慕北卿下意识向小柒那边微微侧了侧脸。
放在过去,如果看见他抱着别的女孩子,那丫头一定会立即冲过来,狠狠瞪着他,然后编造出蹩脚的理由,让他放下怀里的女孩。
如果不照做,她就会故意做出危险的,让他担心的事情。
等他妥协了,她就会粘着他,要他背背,然后趴在他肩膀上偷笑,稍一回头,她就立即忍住笑意,绷起脸来,说你要是再随便抱别的女孩子,我将来就不嫁给你了。
那些温馨美好的情形,清晰如昨,可看到她和霍聿森握在一起的手之后,慕北卿又觉得那一切恍如隔世。
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也不会再对他撒娇耍赖,也不会再为他吃醋,从今往后,她的可爱与人性,都只会留给那个男人。
他和小柒是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慕北卿把视线默默收回。
任水心作为马场主人,对于夏梨的受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先向慕北卿询问了夏梨的情况,得知夏梨无明显外伤,但应该摔下来时撞到头部,有一定程度的脑震荡症状。
她建议夏梨在此处不要走动,等候医疗队过来,因为马背上太颠簸,很可能加重夏梨伤势。
然后任水心主动提出,她会陪夏梨等医疗队过来,马场营地那边有配套的医疗设备,回去检查过之后,如果没有大碍,她和夏梨再回来与大家会和。
徐浪也再次提出,自己可以留下来陪夏梨一起等医疗队。
任水心没什么意见,留一个他们自己人在这,也好。
而夏梨出事后,任水心会加强防御,不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再出任何差错,徐浪作为慕北卿的安全助理,从职责上来说,眼下这情况,已经不需要他了,让他来照顾夏梨正好。
夏梨也忙说:“对,让徐哥陪我就行。”
徐浪走到慕北卿面前,准备从他怀里把夏梨接过去。
慕北卿却避开了徐浪的手。
“我留下来陪你,”他话音一顿,向其他人说道:“检查完没事的话,我和夏梨再来跟大家会和。”
“那我也留下吧。”徐浪说道。
“没必要留那么多人。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徐浪一头雾水,心说,我该干的事情,难道不是保护慕总,替慕总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么?
虽说他想留下来是有一些私心的,因为想和夏梨独处一下,但这事儿原则上来说,确实是他分内之事。
见慕北卿如此坚持,徐浪也不傻,只好乖乖服从命令。
任水心眯着眼睛看了看慕北卿,又看了眼他紧抱着夏梨的手,心底闪现了一些猜想。
不会吧?
不应该啊……
这慕北卿不是很痴情林小柒的么?
不管怎样,慕北卿坚持要独自留下来等医疗队,任水心也就没再坚持。
“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任水心说道。
“好。”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慕北卿和夏梨两人。
夏梨被慕北卿抱在怀里,感觉又奇怪又尴尬,而且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索性把眼一闭,装死。
她想,距离医疗队过来还有一会儿,这段时间,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她正好休息一会儿,理理头绪。
她刚才短暂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这冷飕飕的林子里。
后来徐浪一提醒她,她晃了晃脑袋,才模模糊糊把一些片段串联起来了,想起自己是跟着慕总来法国出差了,今天是来见甲方裴总的,也是裴总邀请他们来了马场。
刚骑到一处牧场,她的乖乖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射中,一只眼睛受了伤,开始乱跑乱撞,最后把她甩到了这片林子里。
但是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想起来,比如她来到法国后的这两天干了点什么,她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大概也许可能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
因为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所以想不起来了?
可是工作上的事也不能忘了呀。
于是夏梨闭着眼睛用力地想着,慕北卿则已经将她抱到一处干燥平整的大石头边。
他背靠大石,坐在地上。
夏梨一直在等他把她放下,但慕北卿竟然始终横抱着她,甚至把他的上衣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她身上!
大概是怕她躺在地上太冷?
真是没想到,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慕总,竟然也有这么暖心的一面!
夏梨震惊之余,又有点温暖,温暖之外,还有些害羞。
毕竟被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这样紧密地抱在怀里,实在令她不习惯。
但她是工伤,他作为上司,是应该体恤和关心下属的。
夏梨决定安心地享受来自上司的这份具有人文关怀的抱抱。
她闭着眼睛,继续拼凑被那匹倒霉的马颠得支离破碎的记忆。
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母亲之前打电话给她,说父亲给人做担保借了银行五百万,后来那人还不上钱直接失联了,银行就让父亲还这笔账。
父亲被这笔巨额的债务逼得去跳河,遇到好心人,把他救起来送到了医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不还这笔钱,父亲过不去这个坎儿,早晚还会寻死路,母亲这才联系她,想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夏梨只记得自己答应母亲给想想办法,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件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了。
想到父母可能还在为这笔巨款而寝食不安,甚至想一了百了,夏梨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得赶紧打电话回去,问问母亲,钱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她摸索着从上衣内兜里找手机,记得是放在那里的,却一无所获。
“在找什么?”慕北卿低头看她。
“手机!我手机好像丢了。”
慕北卿点头,“可能是骑马时丢掉的,回头我让人沿路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