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小柒和霍聿森,已经回到江城。
他们是在离开南城度假区的三天之后,返回江城的。
林小柒总算赶在考试周来临之前,回到了学校,开始恶补功课。
原本,离开度假区后,林小柒就想回家,但第二天南城就下了大雪,机场航班大面积延误。
林小柒和霍聿森便来到海边那栋别墅里,也就是上一次,霍聿森受伤来南城参加任家家宴,后来为了躲避仇家,临时避难的那栋房子。
那房子是霍聿森母亲设计的,林小柒第一次去时,那房子就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次又被困南城,还是住在那。
雪天的海边别墅,像个温柔娴静的女子,住在别墅的那三天,她画了三幅画,心也静了许多。
她想知道的许多事情,比如父母的死和霍家有没有关系,害死父母的凶手到底是谁,那个窃取了母亲画作名叫浮梦的家伙,又躲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获得了母亲的原作,然后一张一张临摹下来,欺世盗名……
所有这些事,都一时无法得到答案,唯有交给时间。
只是每到夜里,她的紧张不安就越强烈。
她总是紧紧抱着霍聿森的腰,闭着眼睛,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怀里。
就好像没有安全感的婴儿,蜷缩着身体,伏在母亲的怀抱之中。
霍聿森从不问她怎么了,为什么。
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似的,甚至在她开口和伸手之前,他会主动拥抱她。
漫长的夜晚,亲密的拥抱,最后难免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性爱。
在雪花纷飞的夜里,林小柒把自己完全地交给霍聿森。
他像大地接纳凌乱翻飞的雪花一样,温柔地,稳稳地接住她。
林小柒总是带着一种,仿佛是最后一次与他缠绵的心情来拥抱他,全情投入,有时候甚至主动地不像她自己。
事后她也问过霍聿森,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
霍聿森沉默了一阵,说:“没关系,总好过你拒绝我。”
霍聿森当然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反常。
自从第一次收到了神秘人的提示,小柒就有了心事。
在与任水心去度假区之前,也明显遇到了什么事情,霍聿森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小柒不想说的话,他问也没结果,猜测还是和那神秘人有关。
后来在任水心姑姑那占了一卦,还求了个护身符,霍聿森觉得,那卦象大概并不好,因为她特别在意那个护身符。
有一次,护身符不小心从兜里掉出来,正好落在水坑里,蘸了水,小柒很紧张地捡起来,又是擦拭,又是抚平晾干,小心翼翼的程度,就像对待两扇脆弱的蝴蝶翅膀。
他努力想让小柒快乐起来,最后发现,只有晚上,两人缠绵在一起时,她才能真正忘情。
于是霍聿森夜夜耕耘,两人的感情,也在这一夜又一夜的极致亲密中,变得越来越浓。
尽管两人各有心事,并不说出口来,可是那种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的默契,他们好像渐渐地培养起来了。
……
离开南城之前的那个晚上,霍聿森的好兄弟司徒寒,约他和小柒到家里做客。
两个人去赴了约。
司徒寒的家,透着一种大资本家的骄奢淫逸劲儿,光是那好几层楼高的旋转水晶吊灯,就很民脂民膏。
但他的家给人一种很空的感觉,走在楼梯上,都会有回声。
林小柒甚至感觉有冷风从脚底直往身体里钻,但那别墅里明明是恒温的。
林小柒想到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她觉得就像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坟墓,里面只有孤独的墓主自己。
但那顿饭吃得还算愉快,他们窝在一个小餐厅里,就着小圆桌,赏着窗外的雪景,烫了几乎清酒,配着精致小菜,倒也悠闲恣意。
只是三个人情绪都不太高,但谁又会天天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呢?
司徒寒比上次见面清瘦了一些,林小柒问他,找到“小侄女”了吗?
司徒寒笑容里有些苦涩意味,他说早就找到了。
林小柒便问:“她还在生你气么?”
司徒寒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反正也不理我。”
霍聿森指了指他脖子上的三道抓痕,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寒整理了一下衬衫领,稍稍遮住一些:“猫抓得呗。”
霍聿森又问:“猫为什么抓你。”
司徒寒好笑地看着他:“我想抱猫,猫不让我抱,从怀里逃走的时候,挠了一爪子。”
霍聿森点点头,“那只能说你咎由自取了。”
“喂!怎么还幸灾乐祸呢!”
林小柒也看到了司徒寒脖子上的伤,很实诚地说了句:“可我看着不像猫抓的,我被猫抓过,猫指甲尖,伤痕是细长的,寒哥你这猫指甲挺宽啊!”
司徒寒笑得很不自然,说小柒真是明察秋毫,但对于林小柒的困惑,他却没有任何解答。
林小柒反应慢半拍,饭快吃完了,她才反应过来,司徒寒应该是被他“小侄女”抓伤的。
后来司徒寒喝多了,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醉醺醺的他,非要拽着林小柒跳舞。
霍聿森不答应,他就说霍聿森小心眼,不信任好兄弟,还很悲伤地说:“连你也不信任我了,是不是?”
霍聿森看他可怜兮兮,让他保证跳舞的时候,与小柒保持安全距离,又确定小柒是愿意的,这才勉强让他们跳一小节。
结果,一小节没跳完,司徒寒脑袋一沉靠在林小柒肩膀上,霍聿森那手抵开他脑门,“你小侄女不理你,你别招惹我媳妇儿啊。”
然后霍聿森拖着他到了一边让他醒酒去了。
司徒寒不愿意让他们回去,非要留他们住一宿,说第二天亲自送他们去机场。
霍聿森和林小柒本来就不着急,因为航班定的是傍晚的一趟,见司徒寒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怪可怜的,就留下来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