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柒和霍聿森站在楼梯处,声音是顺着走廊,从一楼的小会客厅传来的。
她听到女孩说:“我不需要礼服,您回去吧。”
“幼幼,你别闹。”是司徒寒的声音,明显很克制,应该是因为当着人的面。
然后司徒寒对旁边的人说:“对不起,叶老师,你稍微等我一下。”
一道干净平稳的女性声线传来:“没关系,我正好去欣赏下你那边的几盆蝴蝶兰。”
司徒寒笑笑:“是,开得正好。”
那位叶老师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
林小柒和霍聿森则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
霍聿森小声对林小柒说:“叶老师是那位时尚设计师,珈蓝女装的创始人。听说过吧?”
林小柒点点头:“当然,那么出名。”
她是学美术的,有时候会遇到学习时尚设计相关专业的同学,聊起过叶珈蓝老师的时尚公司。
几年前,那还只是一个江城本地的中高端女装品牌,这两年却势头强劲,频出爆款,直接火出圈,并成功打入国际市场,成了一线大牌。
现在珈蓝品牌旗下不止有服装,还有香水,皮包,饰品等。
能让叶老师从江城赶来南城,亲自量体设计礼服,肯定是很不容易获得的机会。
等那位叶老师暂时走开,司徒寒继续对女孩说:“你说你要办生日宴,我才想着给你做身衣服,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只是不想要你再送我什么,也没有别的意思。”女孩冷冷回答道。
司徒寒叹了口气,很沉重。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那我看到你,就会觉得自己恶心,你能给我条活路吗?”女孩冷漠的声音里,带着悲伤,甚至绝望的情绪。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林小柒和霍聿森慢慢把脚步撤回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显然是司徒寒和他的幼幼之间的私密话,林小柒和霍聿森作为客人,理应回避了。
两人走远一些,听不到那边的谈话了。
林小柒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寒哥干了什么。”
霍聿森抿下嘴:“你还是别想了,免得以后不能直视他。”
林小柒睁大眼睛,微微张着嘴:“你知道是什么事?”
“具体我不知道,但什么都有可能。”
好吧,霍聿森说了,等于没说。
但能让幼渔说出“看到你,就会让我觉得自己恶心”这样的话,林小柒觉得,应该是一些让人不耻的事情,便不再多打探下去。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闲情探究他人,不如想想自己的事。
林小柒自己的事,就足够她忧心了。
“怎么样,那是你朋友么?”霍聿森问。
林小柒点点头,“应该是。”
白天听到那女孩的声音,自己是清醒的,感受也更加直观,这绝对就是小鱼儿!
其实能在这遇见小鱼儿,她挺兴奋的。
本来还想一会儿吓那姑娘一跳去,但听完她和司徒寒的对话,林小柒想,不管那姑娘是不是小鱼儿,这会儿应该都没什么心情开玩笑。
那边的两位还在闹别扭,林小柒和霍聿森不想干等着,就拐过走廊,朝着别墅后花园走去。
现在是冬天,但花园里有不少耐旱的绿植,今天太阳出来了,雪却还在枝头挂着,林小柒和霍聿森走去花园,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欣赏雪后的院子,也别有一番情趣。
出了房门,霍聿森帮林小柒紧了紧衣领,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林小柒自然地接受他的照顾,由他牵着手,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聊了一会儿,还是说起了小鱼儿。
林小柒问霍聿森,见没见过幼渔。
她想,如果见过,还能拿出小鱼儿照片,让霍聿森看看,就直接可以确定,屋里那位是不是自己的好姐妹了。
霍聿森却说,他并没见过,司徒寒把幼渔藏得很好,看得也紧。
大家都说司徒寒金屋藏娇,他也不否认这点。
每次兄弟们聚会,让他把那位传说中很漂亮的“小侄女”叫来的时候,他都会一遍遍强调,那不是亲侄女,然后兄弟们就知道了,他肯定喜欢那姑娘。
而司徒寒拒绝带幼渔见朋友的理由是,幼渔功课紧,要写作业,要上绘画课。
总之就是一边重申自己不是幼渔的叔辈,一边摆出叔辈的姿态护着幼渔。
至于幼渔的来历,霍聿森倒是听司徒寒说过。
那是司徒家的老朋友的一个孩子,幼渔的父母和司徒寒是同辈人,所以幼渔一来司徒家,就喊司徒寒叔叔。
起初,幼渔是来到南城念书,暂住在司徒寒父母家中。
那时候司徒寒也在老宅里住。
后来幼渔的父母出了意外,她成了孤儿,司徒寒的父母就收养了她,供她继续读书。
司徒寒从家里搬出来,来到这坐别墅,把幼渔也带了出来。
因为这座宅子距离幼渔的学校更近。
幼渔渐渐长大,成人了,依然和司徒寒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叔侄相称。
幼渔对司徒寒是什么想法,霍聿森不知道,但司徒寒对幼渔绝对是不单纯的。
至于司徒寒干了什么事,让幼渔从他身边逃走,然后躲他躲到了江城去,霍聿森也不知道,但肯定很过分。
林小柒听完,沉吟了片刻。
“难怪,小鱼儿上次躲仇家的时候,跟我汇报了行踪,却特别嘱咐我,不让我跟你说,她应该也听过你的名字。”
“大概吧。”
想到这一层,林小柒更想见了那姑娘好好挠她一顿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把自己的小心事一五一十地讲,是因为觉得小鱼儿不认识霍聿森,才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的